肖亭君见安合不能开口,忙替他解释道:“夫人,安大哥确实见到你与不同男子一同出门去私会,才会心中烦闷去喝酒的!”肖亭君说完,怕大家不信,想了想又说道,“最开始,是一个卖水果的小贩。之后,有一个卖柴的。后来,还有一个卖胭脂的。还有,还有一个是卖灯笼的,送了你一盏灯笼,你开心地提着回来了。这些人,每一个,夫人都是与他们单独出门去私会过的!这些我虽然都没见过,但是都是安大哥亲眼所见!夫人,我可有数错?”
詹玉枝气得七窍生烟,指着安合,瞪着肖亭君,几乎要说不成句子:“他……他……你!你……他,他说的这些,都是一个人啊!”
见肖亭君满眼不信的神情,詹玉枝咬了咬牙,深吸一口气道:
“我在成婚之前,确实有个青梅竹马的玩伴。他是教我读书的先生的儿子,我叫他小恒哥。我俩虽然感情要好,但是我俩从来都是发乎情止乎礼,从未有过半点逾越之举!
算是我俩有缘无份吧!爹爹给我找了安合做上门女婿,我反抗不了,便断了对小恒哥的念想。
可是小恒哥还没死心,他想尽办法来找我。为了避开我爹爹,他每次都是扮成不同身份来找我的。我跟他出去说话,是怕相公看见了,心中会不舒坦。可是我每次和小恒哥出去,都是告诫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根本不是你们想的什么私会!
直到最后一次,他送了一盏灯笼给我,说以后不会再来了。那灯笼是他小时候答应过送我的!
我和相公成亲后,从来都是一心要做安合的好妻子,拿了那灯笼,只是想着,既然小恒哥记得这承诺,那我便了结他这桩心事,大家以后便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奔向自己的生活,好教他不再让小时候的心事绊住!
安合,我一心对你,你怎么可以胡说八道,毁我清誉?”
安合听了詹玉枝的话,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常在想了想,这事儿明显是安合误会詹玉枝了,詹玉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安合应该也有话要说了吧,起码,也应该道个歉什么的!于是便出手替安合解了穴。
安合口中喃喃发出声音:“那,那些……男人……都是,都是一个人?”
詹玉枝听到安合这话,气得冲到安合眼前,手指就要戳在安合的眼睛上了:“你是瞎子吗?小恒哥虽然乔装,但是又没有改貌!衣裳虽然每次不同,但是你既然每次都盯着我俩在看,难道看不出他那张脸都是同一张脸吗?”
安合皱着眉,垂着眼,不敢看詹玉枝,低声自责道:“我的病……竟然闹出这样一个大笑话……”
詹玉枝没好气地瞪了安和一眼:“我看你也是有病!竟然这样污蔑自己的结发妻子!”
安合苦笑着,依然不敢抬头看詹玉枝,只是垂着头低声道:
“我确实是有病,打小儿就是这样。我爹去庙里为我祈福,希望能求高僧医好我的病。可是还没来得及告诉我结果,就淹死了。
我当时就在桥头不远处等我爹回来,忽然听到水里有声音,就跑了过去,见到河里漂着我爹的褂子,就跳下去救他。没想到,救上来的竟然是护国公,可是我以为我救的是我爹啊!
我天生认不得人脸,我只认得别人的衣裳,闻得别人的气味。在水中,我闻不出什么气味,只认得那件褂子啊!
护国公被他的家丁抬走了,我还以为是有善心的医士要帮忙救我爹!直到几天后,捕快通知我去认尸,我才知道,我救的不是我爹啊!
护国公为了感谢我,要招我做上门女婿,我没钱葬我爹,为了钱,我就同意了这门亲事!我想着,老天既然这样安排了我,我一个穷人还能有什么更好的选择吗?就按老天安排的路走吧!我只是想好好过日子啊!
可是婚后,我总见到不同装扮的男子来找玉枝,玉枝每次都跟着那些男子出门去。我哪里认得出,他们都是同一个人啊?我离得远,根本闻不到什么气味,只能通过他们穿着的衣裳认为那就是不同的人啊!
我这病……真是无药可救了!
我遇到了亭君,就让她去勾引玉枝,我只想拿到证据出口恶气。我真是……唉!
那天晚上,我见亭君在街边守了我一夜,都没动我身上的银两,觉得她老实可靠,一定不会真的跟玉枝做出对不起我的事儿,我才放心让她去勾引玉枝的。亭君回来跟我说,她抱住玉枝,玉枝只是挣扎,根本没有半点上钩的意思,非常坚贞。我听了心中又高兴又苦闷!
我高兴夫人不受诱惑,又苦闷自己不能达成目的,一时喝醉了,竟将亭君当成了玉枝。只因当时亭君身上都是玉枝的气味。我醉酒之下,就糊里糊涂做了错事……
唉!我真是该死!真是该死啊!”安合一边说着,一边捶着自己大腿。
詹玉枝听了安合的话,竟然怒气消了不少,她微微靠向安合,将自己的手放在了安合的大手之中,声音也柔和了许多,隐隐带着撒娇的口吻:“相公,你……你怎么不早同我坦白心事?我们两人竟然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才明白彼此的心意。”
安合胆怯地微微抬起头,偷偷看向詹玉枝的脸,见詹玉枝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他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实在不敢相信,詹玉枝听了自己和肖亭君做了错事,竟然没有生气。
詹玉枝对安合嗔怪着笑了笑,转头看向肖亭君,语气又变得严肃起来:“相公将你当成是我,才做了错事。但是你是清醒的!你明明知道相公家中已有正妻,还甘愿与相公做出这种糊涂事,我一定要追究你的罪行!我要亲手把你送去护国公府办事处,定你的死罪!”詹玉枝说着,从安合手中抽出自己的手,上前便去捉肖亭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