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炎热的夏天,知了整天叫个不停,懂它的人,觉得它的声音清脆嘹亮,婉转悠扬,不懂的人,只会觉得聒噪。
我自认为是不懂它的人,它吵闹的声音让我恨不得把它粘下来爆炒了,最可恨的是李小燕不在身边,粘它,是她的拿手好戏,可惜此等好戏,大雁半分没遗传到,反而在等待和夏琪去给知了拍照,准备给知了来个特写的过程中,一直学着知了:“知了,知了”地叫个不停。
听着屋里屋外烦躁的声音,我是真的焦躁躁不安与心烦,尤其是想到番禺店里的那两女一男,心里更加的郁闷,但为了工作,我又不得不去面对这些令人讨厌,又攀亲带故的关系。
“唉。”看着大雁和夏琪,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噗嗤。”夏琪笑了一下,说:“阿姐,我帮你把这只知了给作了。”
夏琪说罢,便用透明胶试着把大雁的嘴巴黏住。
“啊……”大雁面对突如其来的夏琪,惊恐地把“知了”换成了“啊”。
“要是谁能把番禺店的那三只令人郁闷的‘知了’给作,我必定当她是神。”我是真的烦躁啊!
“菲儿大姨,你放心啦,冬瓜会搞定的。”大雁十分信任谢冬霖。
“唉。”我无力吐槽,自从谢冬霖出现后,我这个陪伴她无数载的大姨竟比不上才见过几次面的他了。大雁的话,我能相信吗?何况我最想撵走的就是谢冬霖了,他一走,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而此时此刻的我又做不到放任他们不管,我辛辛苦苦经营的这块区域已经超越了总店,真的不想让他们这三只吵闹的“知了”给毁了?
“不行啊,我还是得到现场去监管一下他们,免得他们把我的心血给作了!”我不放心地说,便离开家前往番禺店了。
此时,正是午餐高峰期,番禺店早已满座,还有排着队等位的,而孙雯雯岿然不动地坐在她的老地方,她是个聪明人,每当此刻,人满为患的此刻,她总会显得非常安静,绝对不会逮住任何一个员工来询问谢冬霖的去向。
我望了望她,正好四目相对,她笑了,笑眸中却带着令人十分困惑的势利,让我在这炎热的七月里不禁冷颤了一下。
又看着餐厅里的服务员,忙得满头大汗,走如飞般有条不絮地服务着餐厅里的每位“上帝”。
而此时此刻,谢冬霖去哪里了呢?黄莎莎又身在何方?他们俩怎么能够在餐厅最忙的时候不见踪影呢?
我按巡查路线走了一遍餐厅,终于在厨房里看到了谢冬霖和黄莎莎。
“你不去巡查餐厅各个岗位,预防在就餐高峰期出现各类事故,在这里做什么?张师傅呢?”我问正在厨房里忙碌的谢冬霖。
“他突然生病,晕倒了,没办法,老子只得顶他岗位了。”谢冬霖笑了笑说。
看着大汗淋漓的他,一边翻炒着眼前的菜式,同时还指挥着厨房里的其他员工的工作。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我也不好意思多说丑话去刁难他。
故准备离去替他巡查巡查,可是刚转身的时候,正在翻炒菜品的谢冬霖突然叫:“菲儿......”
“怎么了?”其实他把我叫得那么亲切,我是非常抗拒的,但看到在工作上这么努力的他,我只好压制一下自己的情绪了。
他望着我笑了笑,满头大汗里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我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帅!
“不说,我走了。”我转身准备离开。
“给我擦擦汗,汗流入眼睛,眼睛好痛。”谢冬霖说,撒娇模式再次开启。
我非常鄙视地看着他,他又不是医生,又不是在做手术,不过是顶替厨师的岗位而已,他完全可以放下炒菜的手来擦头上的汗水的,他是故意让我给他擦的。
可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的接触,何况黄莎莎就在旁边,要是又引起她的误会,我可得不偿失啊,这可是未来的老板呐!
只是他这么努力,勤奋,又是我管辖下的员工,我若不帮他擦一把汗水,我又觉得有点过意不去。
啊,真的好难!
“让我来。”趁我还在考虑的时候,黄莎莎从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一张纸手帕,脸带微笑,含情脉脉地看着谢冬霖,温柔地在他的脸上蜻蜓点水般,慢慢地点擦着。
而此时的谢冬霖一脸懵逼地望了望黄莎莎,又望了望我,无奈地转过头去继续炒菜了,似乎此刻已经没有任何东西,比得上眼前的菜更让他感兴趣了,接着谢冬霖又撇下黄莎莎,走到其他岗位去指挥了。
望着本来站在谢冬霖身旁的黄莎莎,我才惊愕地发现,此时此刻的她真是靓瞎了我的双眼。
一身粉色名牌连衣裙,脚踏约十公分的高跟鞋,波浪型的长发没有按照餐饮业的规定,束缚起来而是披散在肩上,指甲过长,还特意涂上深红指甲油。
她真的是来实习的吗?我对此十分反感。
“你为什么不穿工作服?”我问,虽然说她是未来的老板,可她的所作所为,已触碰了我的底线,走后门这层令人讨厌的关系已经很恶心了,还不遵守实习规则,还要打扮得妖艳,在厨房这个最需要保持卫生的地方,四处招摇。
要想做好老板,也得先服众啊,如此作为,如何服众?
既然如此,我何必在乎与她之间的礼貌性质啊?当初的王小明事件,深入骨髓的厌恶,我都能把他整服了,如今的她,我同样不怕的。
“你为什么不把头发绑起来,还要在厨房里穿这么高的高跟鞋?”我以平时那种严厉的口吻问她。
其实她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从她来番禺店的第一天开始,她就一直是这样,天天涂指甲油,不穿工服,披头散发,穿着奇装异服,天天在谢冬霖的面前晃来晃去,不单是我一人看不惯,连其他的服务员都已经把她投诉到我这里了。
然而,她只把我的话当作是耳边风,白了我一眼之后,继续无所事事地往谢冬霖的身边走过去,仿佛我就是空气一般。
看着这位未来的老板,我相当无语,只得赶紧离开这令人不爽的场地。
我想着今日工作结束后,必定让谢冬霖给我一个交代,或者让他们都一起“滚”。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把脚伸出门外时,便听到,黄莎莎“啊”的一声尖叫。
“你怎么搞的,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转过头,看到黄莎莎正对着一位初来乍到的厨工凶狠地指责。
“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我不知道你怎么突然来这里。”厨工尴尬地说。
这时,厨房里的所有人都已经停下来看着他们。
“怎么回事呀?”谢冬霖问。
“他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黄莎莎指着衣服上微乎其微,若不是认真看,根本看不到的油渍,望着谢冬霖撒娇般地说。
“我不是故意的,谢店。”新来的厨工非常尴尬。
“没事,你先去工作吧。”谢冬霖安抚着厨工,接着又对厨房里所有的员工说:“你们都别光看,该干嘛就干嘛去。”
然后,又看了看杵在旁边还嘟着嘴的黄莎莎,问:“大小姐,你什么时候可以走呀?”
说完,毫不留情地走到原来的位置上继续做另一道焖菜。
杵在旁边的黄莎莎,看了看还在门口没离开的我,朝天翻了一下白眼,又灰溜溜地走到谢冬霖的身边,娇气地说:“好啦,好啦,没关系啦,不就是一件裙子嘛,我不责怪任何人了。”
可,谢冬霖仍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