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中十分不忿,但是形势比人强,其徒文嫱他都惹不起,那师父本尊更不是他能招惹的。
向振一瞬弄清楚了自己的处境,当即服软道:
“雅师伯,我真不是……”
才开口,想分辩一下委屈,这时,向振忽觉身后通道里再次传来流水声。
的确,瞬间水声孱孱,然后又急剧洪亮起来。
原本地宫内,那些密密麻麻且十分古怪的冰丝及冰层,在这一刻也消融殆尽!
显然,这一切都是太叔雅的法力所为。
这本来没什么,很正常,但是,令向振没想到的是,他身体的禁锢,也在这一刻被同时解开。
几乎是条件反射一般,向振脑中空空,唯一存有的念头,居然是对太叔雅实施致命一击!
来不及思考为何有如此想法,许是太过畏惧被对方当成小白鼠研究身体,或是其他什么。
也来不及思考此举的后果,向振只感觉老虎打瞌睡,机会难得。此时不出手,他以后可能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故而,他把心一横,瞬间暗蓄臂力,几乎想法一出,就猛然扑向身前并不比他高大的太叔雅。
其双手目标,正是太叔雅的软肋——一截白晳修长的脖子!
许是这一次出手既突然又迅捷,连太叔雅都未曾预料到,所以任她本领再大,也被向振于瞬间从正面绞住脖子。
向振见一击得手,刹那激动不已。生怕有失,他的双手也越绞越紧,直欲将其从对方身体上拧下来。
显然,向振并非怜香惜玉之人,或者说,他到目前的年纪,许是因为独处太久的缘故,还没有这种明确的意识。至少,眼前的女子,在他心中所留观感十分不佳,所以他出手时毫不留情,绝对没有保留。
而绞住对方脖子并持续加力之后,向振犹觉不保险,便将整个身体贴上来,再以双脚缠到太叔雅的蔓妙身姿上。
如此一来,他才生出完全的掌控感,认为大局已定!
这一切说来长,做时短,几乎就在一个呼吸间完成。
太叔雅才意识到,自己当真遭了暗算时,她便已处于脖子被勒死,身体被缠紧的不利局面。
脚下一个不稳,或心中实在太过意外,也或者她的身体在正常情况下,根本承受不住两人的重量,所以,两人又齐齐倒进水潭。
“呃……呃……咕噜噜……”
太叔雅异常难受,仰躺入水时还来不及闭气,便先喝了一大口。
一入水,她的大脑却瞬间清醒,暗骂自己太过大意,竟被一个小小的黄灵修士暗算。这要传出去,她绝对丢人至极!
不过,太叔雅心中却一点不慌,相反还生出一点鄙视!
小畜生的手段,原来就只有这些,呵呵……
想如此得手,那他实在不自量力,异想天开。他难道不知道,阴灵境修士就算被拧断脖子,甚至被结束生命,依然会有强大的阴灵魂存在吗?
只要阴灵魂不灭,就绝无死亡之忧!
而身体的的断损之伤,只要抢救及时,依然有不少丹药可救。即便真救不及,她以阴灵魂夺舍重生便是!纵然心中会有点膈应,但却是生命得保不是?
当然,这个小畜生什么都不懂,只空生了一颗包天的狗胆,又岂能知道这些玄机?
既然他狗胆包天,急于求死,那么纵使他身上再有古怪,也不值苟活下去。
“去死吧!”
脑中暗自冷嘲不止,最后只化成心中的一声怒吼,太叔雅便发出了阴灵境修士最简单不过,却又饱含怨恨的反击!
几乎身随意动,她只略微行气,体表的灵气护罡便瞬间撑起。
此时的护罡已如实质,淡白细密就好比先前的张蜘蛛网。可现在的“蛛丝”之间,却要密集成百上千倍。
所有如蛛丝一般的冰丝,瞬间护在她和向振的身周数尺之内,连水潭里的冰水,也要退避三舍,无法侵入。
至于原本胜券在握的向振,也因没有了冰水浸泡,顿时大感心惊,暗知不妙。而缠在他体表的冰丝,正呈捆缚之势,似想将他死死困住。
显然如此一来,几乎只用了太叔雅一个念头,冰丝便重新将向振禁锢住。
所以,眨眼前还在她脖子上绞死的双手,眨眼后,便已松弛下来。或者说,就算向振想发力,也过不了冰丝束缚这一关。何况,他根本动惮不得。
太叔雅嫌恶地拨开向振的双手,再怀恨地一脚踹开向振木偶般的身体,至此,她终于在水潭中直起身体。
骤遭如此奇耻大辱,她当然不会善罢甘休。
立起身体后,连享受一下呼吸都不愿意,太叔雅的第一件事,便是一把揪住向振的浓密乌发,然后毫不约束力量,径直提起。
向振只觉脑袋生疼,似乎有些头皮都已被掀掉,但他身不由己,除了再一次认命,也只能寄望太叔雅会手下留情……
显然,这想法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果然,向振被提起悬空没保持一息,便被急按脑袋,再次撞入水中。
只是其速之快,就好像大力士玩命摔打一件破铜烂铁。
接着,脑袋又被狠狠按下,高高提起,再狠狠按下,再高高提起……数十个来回,短短数息内,便已完成。
向振只觉脑中一片恍惚,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却唯独意识到一件事,那就是以脸击水,并不比以卵击石轻松。
个中痛苦,他胆怯至极,只惧再来。
好在脑袋上的“爪子”,似乎也累了,此时终于舍得松开……
嘭——嘭——嘭——
只是,向振还来不及庆幸,便感到后脑勺又连遭三脚重踹。
其痛之巨,简直不输开颅破膛。
她绝对是下死手!
莫非,他今天真要交代在这个恶妇手中么?
第二次低估阴灵境修士的手段,还真是咎由自取……
重踹遇着潭水,洞穴里霎时水珠四溅,而在大片泛白的水珠里,还间杂着一些红珠,这一幕看在太叔雅眼中,竟有一种绮丽之美。
她甚至起了欣赏心思。
略换了口气,太叔雅稍感解恨。
又瞅见向振屁股浮在水面很碍眼,她当即再猛踩一脚,一脚不够,她又再来一脚。
而后又见向振脑袋要浮起,她便再踩脑袋。
如此又往复了十来下,太叔雅这才终于停下手脚,颇感快意。
然后,她将向振重新提出潭面。
看着全身无力,意识昏沉,眼神涣散的向振,太叔雅的怨恨又重新积聚到阴沉的俏脸上。
“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盯着向振的脖子,已经抬起手刀,太叔雅冰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