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书名:无声汐止 作者:桉谰忻 本章字数:2047字 发布时间:2023-12-25

艾勒尔对他们亲切的问候有些不适,但还是礼貌回应,便继续向前,直到来到来时的海滩边,正巧赶上回来的渔船,这是他这些年来第一可以这么轻松点看着往昔。

  曾经他也和这些渔船一样,历经千辛万苦归来,趟过潮起潮落,日未出便远赴千里,只为不再继续艰苦的生活,可是,自己从小到大,好像跟自己的父亲都没有什么改变。

  方才在屋里看见汐声干活,仿佛那就是以前的自己,他们说的对——他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让他满手伤痕,苦中作乐,这不是一个孩子该做的,现在应该让他真真活的像个孩子。

  让汐声跟汐止做回他们自己——孩子。

  “嘿!过来,赶紧运上去,回家吃饭。”回来的渔夫朝开着小货车的小伙子喊着。

  声音吸引了艾勒尔,他双手推动轮椅的轮子往沙滩边移动。

  那小伙子好像是那渔夫的儿子,坐在车上转动方向盘,手上的手套已经磨损了,在阳光的照射下,能过清楚的看见他露出的皮肤反着光,想必已经辛苦了一下午甚至更久,但他脸上竟扬起的笑容,艾勒尔突然愣住了。

  他回忆起他以前跟兄弟们出海回来,只要有好货,似乎也会这样,尽管累了一天,但并不痛苦,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痛苦呢?

  他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想离开时,却还是不自觉的往那边靠近,看着他们的渔货,看着那父子俩有说有笑,竟有些出神,却突然见一条鱼出现在眼前。

  “这鱼熬汤一绝,香的很。”他抬头看向善意的举动,呆了一秒,说了句谢谢,接过鱼,就见他们继续忙活着。

  他低下头看着鱼,竟已经被处理好了,熟悉的鱼腥味吸入鼻腔,他终于觉得有安心,自从昏迷后从LI的船上醒来,不安感一直笼罩着他。

  如梦一般的生活让他害怕,一点点压迫着他,因为这几天的生活完全有些不合实际。

  他拿着鱼往回走,没走多远转身忐忑询问:“我能跟你们一起去捕鱼吗?”

  “行啊,不过看你腿受伤了,把伤养好了早上来这,认我这船,我带你,你是新来LI的吧,我叫麦索克,这是我儿子德西。”渔夫亲切回应。

  “艾勒尔.斯普伦。”

  “好的,斯普伦先生,康复后见!”德西嬉笑却礼貌打招呼。

  艾勒尔这才安心回去,走着来时的路,路上的行人再度与他打招呼,他再也没有刚才的不适,而是亲切回应。

  等回到家时。

  见汐声、汐止不知何时早已起床,汐止乖乖坐在沙发上,见父亲回来笑嘻嘻的伸手打招呼并朝他靠近,一下子小跑到他面前。

  艾勒尔抬手轻抚她的额捡的发丝:“止止乖,在家有没有听哥哥的话?”

  她笑的甜美,点头回应,跟块小软糖似的,可爱的不得了。

  汐声从房间里走出来,手上拿着衣服放在一旁走进:“爸爸,您哪来的鱼啊?”走上前接过鱼放在厨房的水盆里。

  艾勒尔的目光在汐声刚拿出来的衣服上,这才看出这俩孩子身上的衣服被换过:“鱼是我刚从沙滩边回来的渔船那船长送的,还说等我腿好了,我就可以过去帮忙,你俩身上的新衣服哪来的?”

  汐声将衣服递给他:“是一位大姐姐,长的特别漂亮,她送来好多漂亮的衣服,还帮止止换上了,还说明天早上会来接我跟止止去上课,这是您的衣服,我推您进房间去换上吧。”

  他推开拒绝:“不了,我先给你俩做吃的。”揉了揉汐止的脸蛋就朝着厨房走去。

  汐声察觉到父亲的冷漠,先让汐止去沙发上乖乖坐着,随后把衣服规规整整的摆放好,之后立马跑进厨房:“爸爸,我来帮您吧?”

  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父亲艰难的处理鱼,冲上前取过鱼,想帮忙处理,却被无情拒绝:“不用,我难道连这点事都做不了嘛?”

  汐声一愣,有些失措与委屈:“以前这些事基本都是我做的,而且……爸爸你的腿受伤了,我想帮帮你。”

  艾勒尔这时抬头看向他,他自己这才发现,自妻子去世后,自己的心情开始阴晴不定了,汐止还年幼,所以自己对她还能耐下心情哄,但汐声呢,这些天对他的脾气似乎没有那么好了。

  他迅速换了态度,和缓下来,拉着他的手:“小声啊,以前的生活是迫于生计,没有办法,所以牺牲了你的快乐,但现在我们不用在担心饥寒,所以我希望你能像妹妹还没出生的时候那样,而不是天天干这些事,你才五岁,你本不应该这样的。”

  汐声哑了声,呆呆的看了父亲一会儿,确实从止止出生开始,自己的每天的生活发生了不小的变化,但这些都是自己愿意做的,可是父亲不希望自己再做这些了。

  淡淡想来,良久才说:“但您现在受伤了,不方便做这些,可以等您伤好了,我就像您说的那样,出去玩?”

  艾勒尔低头看了看自己腿,又看看不远处的燃气灶,再看看汐声,无奈同意了,但自己也不愿意去休息,难得的与汐声一起做一顿饭。

  但其实以前只有汐声一个孩子的时候,他的妻子是常年呆在家里的,但自汐止出生后,因为汐止生病,家中欠了不少钱,为了还钱,妻子无奈前往布料作坊干活。

  家中的粮食都是妻子一大早准备好的,之后等汐声大些,可以踩着凳子做饭了。

  艾勒尔望着踩着凳子煎鱼的儿子,内心冉起一丝丝的愉悦,但也有些苦恼,这孩子,太乖巧,很多事情上,都会忽略自己。

  煎了鱼跟面包,熬了一锅奶油浓汤端上桌,想去叫汐止吃饭时,却见小小的汐止此时竟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艾勒尔见此轻叹,将她抱进房间内睡觉,自己则与汐声一起吃晚饭,但吃着吃着发现地面上有水渍。

  细想就知道,应该是汐止一个人呆着无聊,使用异能玩了起来,在轮船上的时间,就见她这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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