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悦诗拉着嵇唯思跑到了离学校不远的广场附近。
卢悦诗跑的气喘吁吁,她停下来慢慢把气喘匀,道:“你是不是傻?人家欺负你你还不跑。”
嵇唯思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卢悦诗以为她没有听到,于是又问了一遍:“你是不是傻?”
嵇唯思笑了笑,摇了摇头。
卢悦诗细细打量打量她,以很小声的声音嘟囔了一句:“一个长得挺好看的男生嘛,没想到还会居然打架。”
可这句话还是被嵇唯思听见了,她懂了,原来她把自己当成男的了,她想了想,就这样吧,反正自己也很讨厌自己是女生。
卢悦诗又开始盯起嵇唯思,脸上的小表情越来越奇怪,渐渐的就从一开始的疑惑转到了顿悟。
“啊!我懂了,你是不是因为你不会说话,所以才被别人欺负!对不对!”
嵇唯思感到不可思议,心想:“没想到这小家伙儿想象力还挺丰富,还挺有意思的。"
嵇唯思也没有解释,相当于默认了。
卢悦诗有点同情她,又瞬间换了一副表情,静静的看着她。
卢悦诗突然伸出手来拍了拍她的肩,露出一副正义的表情,傲娇的说:“没关系,你遇到了我,从今以后我照着你!”
嵇唯思愣愣的点点头。
她心中顿时出现了一束光,一束“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的一句我照着你”的光。
在她以为,这只是小屁孩不懂事说的玩笑话,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个她所认为的“笑话”,将会成为她一辈子的坚持与依靠。
“奶奶,我回来了。"嵇唯思回到家已经是傍晚了。
“怎么今天回来的晚一些啊?”
奶奶看见嵇唯思身上穿的衣服多了一些土渍和破洞。
"是不是又跟别人打架了?"奶奶心疼的道。
“没有,是我今天在学校值日,搬花的时候不小心弄的。”她的语气很冷淡,却又夹杂着一丝温暖。
嵇唯思和奶奶住在很小很破旧的小土屋子里,父母常年在外很少回家,自己也常常被别人欺负,但她不会还手,因为家里不富裕,没钱赔偿,而且家里还有年迈的奶奶需要照顾。
奶奶松了一口气,说:“那就好,不要跟别人打架,暖钦呀,女孩子还是留长头发好看。”
暖钦是嵇唯思的小名,除了她的奶奶,好像也就没人知道她的这个名字了。
嵇唯思点点头:“知道了,以后会的。”
“唉,这孩子,暖暖呀,不要整天打扮的跟个男孩子一样,你是女孩子,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
嵇唯思脸色一沉,打断了奶奶:“我知道了,别说了,我要回房间写作业。”说完,就拿着书包跑到了房间。
她没有吃晚饭,安静坐在书桌前,
她拿出画纸,一点点想起卢悦诗笑容璀璨的样子、傲娇可爱的样子、活泼灵动的样子……她一点点用笔勾勒出她的线条,不知不觉,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而这时的卢悦诗.....
“哎,我跟你说,我今天遇到了一个小哥哥,可好看了,超级超级帅!"她激动的与任夕童说。
"好看?能有我好看?”任夕童不懈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卢悦诗笑道:“没有没有,好看归好看,但还是没有我家小夕童好看。”
“嗯!这回答没毛病。不过,他真的很好看嘛?”任夕童饶有兴致的问道。
“真的,我今天还拉了他的胳膊,还跟人家说话了,”说到这里卢悦诗情绪激动了起来,“不过就是人家不能说话。"
任夕童抓到了话里的重点,问:“为什么不能说话?是嗓子有问题吗?”
“可能是吧,我也不知道,我跟他说话的时候他就一直不说话,只点头或者摇头,“卢悦诗想了想又说,“我好像问过他他是不是不会说话,他应该点头了吧。"
任夕童悟出来了道理,叹了口气,道:“哦,好吧,难怪人都不是完美的,长得好看的小哥哥居然不会说话。"
“算了吧,不唠他了,老班让写的检讨写完了吗?"任夕童问。
“哎呀,没有,还在写,"过了一会,丝毫没有头绪的卢悦诗气的摔笔,大喊道:“不行了写不下去了,有什么好写的啊,我不过就迟了个到而已嘛。“
任夕童也气的直挠头:“就是,姐姐我长这么大就没写过检讨,真是托了你这位大小姐的‘福’啊。”
卢悦诗尴尬的轻笑了几声:“你这可不能怪我,你怎么能怪我呢?你不能怪我,要怪就怪陈扒皮!”
“对!怪陈扒皮!不过,就算怪了他,那咱们检讨也要照样写啊,好烦啊啊啊啊啊啊!”
“我也是,好烦啊啊啊啊啊啊!”
第二天早上,两人顶着两个熊猫眼在路上碰面。
“好困啊~"任夕童边说边打着哈欠。
不过说,打哈欠是会传染的,旁边的卢悦诗也不自主的跟着一起打了个哈欠。
两人一路也没有说话,一直到班里坐下时,两人软趴在课桌上,异口同声的说:“上学真的好苦啊。"
苦,是比吃了十根苦瓜苦十倍的被陈杨骂苦,是面临着要交检讨害怕写的不好被重罚的苦,是昨天晚上熬夜现在没觉困的苦,两人在教师办公室交检讨时,她们才懂,什么叫传说中的“塑料姐妹花”。
在门口时,两人各喊了声"报告”进了办公室,她们挨着彼此站在陈杨的旁边,陈杨也转过身来,紧接着他向她们伸出了手。
卢悦诗和任夕童自然懂他的意思,但没有一个主动交的。
两个人低着头互相给对方使眼色。
“快交啊,快点!你先交我在交。”
“我不,你快交你快交,你交了我再交。”
“你先交了我再交!”
两人僵持了有两三分钟,眼珠子都快转出来了。
陈杨等不住了,怒道:“你们干什么呢!赶紧的,别浪费时间!"
见她们两人还没有动静,他一下子夺过她们的检讨书开了起来。
第一个看的是任夕童的,陈杨看完,怒意直升:“任夕童!我让你写的是什么?”
任夕童畏畏缩缩道:“检,检讨。"
“检讨,你还知道自己写的是检讨?我看你不知道!”
“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陈杨把她检讨的部分读了出来:“写检讨好难啊,凑字数好难啊,你这后面一下子都写的好难啊你这是干什么呢?我让你写检讨没让你写检讨体验!"
“还有,今天天气很好,可惜我不好,因为我被罚写检讨,都怪那个臭娘们儿,"读到这陈杨撇了一眼任夕童,继续读了下去:“从现在开始,我就是她爹。”
卢悦诗知道她写的那个"臭娘们儿”是自己,她下意识给了任夕童一个白眼。
陈杨看着她:“你写的这是什么,写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等会儿再收拾你。”
陈杨又看了卢悦诗写的,此时陈杨深深吸了一口气,心里冒出了一句话:“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而卢悦诗和任夕童满心慌张。
“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