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小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这将军尚在诧异,先前那将官却不知高低,骤然动了怒,且,扬起了马鞭。
唰!
不知是鞭响还是什么响,下一秒,却见那将官的身子在马上晃了几晃,轰隆一声跌下马来。
“太岁的头,动不得么?”
少年仿佛一点也不在意,看着倒在地上不再动弹的那将官,淡淡地说道。
“少侠,可否让开路来,让我等过去!”
见少年露了这一手,将军更加确信,来者不善,想到后面追兵甚急,不能再加耽搁,竟是换了面孔,十分和气地对少年说,并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甩向少年。
“唉,晚了!”
哪知,少年纳金入怀后,却轻叹一声,竟是不给这将军面子。
“将军,少跟他废话,一个屁大的孩子,能有多大本事,兄弟们,上!”
这时,另一位将官再也忍不住了,一挥手,身后的官兵们立有几骑向少年冲来。
“呵呵,想欺负小孩子啊!”
却见红影一动,娇斥声中,那女子以奇诡的身法迎了上去,忽地几道白光闪过,当先的两骑瞬时倒地。
“上!”
至此,将军已忍无可忍,人家摆明了是要寻自己晦气,这狭路相逢,只有往前冲了。
随着他一声令下,所有官兵都开始动了。只不过,石道稍窄,他们纵是人再多,也无法全部冲过来。
“来吧!”
而少年也拔剑而起,凌空一击。
“啊!”
惨呼声中,亦是一骑被刺中胸口。
“只管冲,前面镇中心甚是开阔,定能冲得出去!”
将军倒也冷静,提着剑,望了望数十步外的镇中。
那是太平时百姓的赶集之所,自然有些开阔。只是,现在他们被堵在这条石道中,确实很是难受。
于是,尽管少年和女子剑法神妙,出手如电,仍是有几骑钻了空子。将军亦是趁机甩开了二人。
“云舟,你截住那厮,我且拦住他们!”
女子正是风娘子,她见将军快要逃去,赶紧唤少年,也就是范云舟去追。
“好!”
范云舟高声应下,反手一剑,与一骑长枪一碰,借着这一碰之力,似飞燕一般,掠向将军。
那将军只闻得背后声响,也不及多想,回身便是一剑。他这一剑,虽出手仓皇,却也甚见老到,显然,算得把使剑的好手。
叮!
两剑一磕,将军虎口一麻,心头骇异。
这是哪里冒出的少年?竟有这般功力?
本来,他就被追兵里一恶汉给惊得够呛,哪知道,这草野里冒出的小少年,也如此厉害。
然这么一来,他想快速逃出镇子,已是不能了。
范云舟一剑使来,又复一剑,神龙剑法,于此牛刀小试。
若不是将军身在马上,又有数年的功夫底子,只怕早已招架不及。当然,旁边还有几名手下在时不时地向范云舟搞偷袭,这让范云舟也没法一时间把他拿下马来。
马伯伯怎么还没动静?
范云舟数招难下对手,心里不免生疑,按说,马长风应该已从背后杀来了。
其实,他是不知道,在他和风娘子拦住了将军一行时,马长风也刚好正准备从官兵后面下手。只是,当他以极速的身法从山包上跃出时,不远处,又有一队人马如风般驰来。
“贯将军,那是谁人,身法竟如此之快!莫不是,那敌将请来的高手?”
这贯将军,却是邢谷帐下第一猛将,贯无敌,端的是神功盖世,勇冠三军。当初和牛正刚这样的高手,也是打得有来有往。他本是个并不精细的莽汉,见马长风骤然奔出,听得手下这一提醒,真就以为马长风是敌将伏下的高手,见着自己来了,赶紧回前面的镇子里做什么布置。一时间,他也上了头。
“哼,管他是谁,追!”
他大手一挥,猛夹马腹,直欲几步便到马长风身前。
不过,他只要稍动一下脑都应该想得到,敌将逃得如此慌张,哪可能请得来高手,在此地打伏击呢?
而马长风在启动身法数步之后,也是瞥见了贯无敌一行,心想,这必是追击前方官兵的人马,那就应该是友非敌。
于是,他很快捺住身形,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怒气冲天向自己而来的一个面目甚是丑陋的大汉。
“将军!”
马长风抱起拳,向已近在咫尺的那大汉打起招呼。
“哼!”
哪知,那大汉却并不理他,庞大的身子从马上一跃而下,不由分说,便是一顿力大无比的神拳向马长风招呼。
真是个莽汉!
马长风暗骂,连退数步,手上亦不敢闲着,见拳拆拳。
而两人这一战,其他人也看得呆了。此时,众人均想,这敌将请来的高手,果然是高手中的高手。在他们眼里,贯无敌已是他们可以看到的高手的天花板了。没想到,人家一个老头子,都能面不红气不喘地将贯无敌的神拳一一接了下来。
“贯将军,打他腰,哎呀,又打偏了。”
当然,自有人还在多事,在一边瞎指点着。
至于场中的贯无敌,更是越打越心惊。不论是战阵之中,还是寻常的比斗,他贯无敌几乎就没碰到过可以匹敌之人,除了上回裕王派到长安的牛正刚。但面前这老头,看着貎不惊人,身材也无自己这般高大,竟然似乎能毫不费力气地就接下自己的招来。
他心中暗想,这样的高手,为何却落到了敌人手里?
砰!
终于,在他一顿狂舞之后,马长风不得已使出了看家本领,以降龙十八掌近九成的功力,跟他来了个硬碰硬。
噔噔!
贯无敌连退两步,本欲猱身再上,忽地,却又似开了窍一般,止住了身形,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慢着,老爷子,你为何在此阻我去路?”
“哈哈,不是将军你在寻我晦气吗?怎么的,反倒把事都推我身上了?”
马长风觉得此人着实有趣,心知他是友非敌,干脆跟他掰扯掰扯。
“这……”
贯无敌并非能言善辩之辈,马长风这一反问,他一想,好像是这个道理,一时间,不由语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