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心收起手中的武士刀,然后闭上双目,柔声地说道:“安息吧,愿你的灵魂能得到解脱,在那个世界与你的弟弟相会。”
随后,叶心深深地吸了口气,当她再度睁开双眼之时,眼眸中那瘆人的寒光已经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往日里的柔情,就连刚才那副冷漠的模样也恢复了以往。
接着,她从固定在腰间的小挂包里取出一枚植物的种子,将它随手扔在那魔物的尸体上,不一会那种子便发了芽,长出了荆棘般粗壮的根茎,将那魔物的尸身包裹住,并疯狂的蠕动。
而这一幕也恰好被刚恢复过来的花兮等人看在了眼里。只见,她们一脸诧异的看着这诡异的一幕,目光全被其所吸引,完全忽略了朝她们走来的叶心。
“你们没事吧?”叶心走到几人跟前,用以往那温柔的语气询问着她们的情况。
但叶心刚才战斗时的情景她们可都看在眼里,面对叶心这突然转变的关怀问候,一时竟有些害怕了起来,只是机械式的应声道:“我们很好……”
叶心自是看穿了她们的思绪,略感无奈的笑了笑。然后,用随身带着的面纸擦了擦脸上的血渍,走到了那名小女孩的面前,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柔声地说道:“小妹妹,别害怕,你的妈妈很安全,姐姐带你去找妈妈好吗?”
那小女孩在叶心的抚摸下,突然不再哭泣,而是乖巧的点了点头。随后,只听叶心低声道:“没事的,这只是一段不存在的梦境。一忘皆空。”
就在小女孩还未反应过来时,一股灵力侵入了她的意识中。顿时,小女孩的大脑一片空白,失了神智。
“那个……叶子导师……这小女孩的妈妈……是怎么回事?”听了叶心的话,沐水率先反应过来,于是立刻说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们有些疏忽了,这小女孩的妈妈是普通的人类,我想……这魔物是刚才在人群中时就注意到了你们,恰好这小女孩的话成了可以引诱你们的诱饵。
于是,她便可以拥挤人群,将这对母女分开,然后用了某种方法让她妈妈失去了意识呆在原地,接着变化成她妈妈的模样,将她带出了人群,并刻意的出现在你们的视野中,将你们引诱上钩。”
叶心说着,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名女性的声音,只听那声音焦急中带着哭腔,不断叫喊着自己女儿的名字。
“刚才我就将她妈妈一起带来了,怕一会找不到,所以才花了点时间,不过好在赶上了,没让你们发生意外。”叶心见状解释了一下,便拉着小女孩的手,领着几人去见这位可怜的母亲。
这母亲一看到自己的女儿,立刻上前一把抱住,焦虑的心情瞬间一扫而空。而叶心等几位在女儿身边的陌生人,因为都是和她女儿差不多一般大的模样,最多的也不过是年长个几岁的小哥哥和小姐姐。
“谢谢你们,这孩子就是爱乱跑,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不过……你能忘了这一切吗?”
叶心这番在外人眼中十分诡异的话语,让这位母亲一时陷入茫然,愣在了原地。
而叶心则淡淡地说:“没事的,你不会记得我们的存在,你们只是在观赏这片花圃。”
说罢,叶心念动言灵,施展能抹去记忆的‘一忘皆空’,用同样的方法,将这位母亲寻找女儿的记忆抹除,并为她两编织了一段不一样的记忆。
待母女俩恢复意识,记忆中已经没了叶心等人,只记得她们是路过这一处荒僻的地段,被这路边的小黄土坡上的花圃所吸引,在这驻足观看。
……
而悄然离去的叶心等人先是来到河堤边上的小路,只见叶心走在前头,像是个小领队一般的引领几人往据点的方向前行。
这时,白枫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小跑了几步到叶心身侧的位置,一边走一边问道:“那个……叶子导师。”
“嗯?怎么了?”
“叶子导师是一直跟着我们吗?”
白枫的话让叶心噗呲一声笑了出来,她摇了摇头,满脸笑意的回道:“不不,我只是回现场看看,但想不到会遇上你们。
因为啊,在以前常有这些情况出现。虽然我们做了善后工作,但那不过是欺骗现代人的手段,但对于同样拥有灵力的魔族来说,这明显的灵力痕迹是逃不过它们的双眼。无论它们彼此之间是不是同伴,但都有可能出现在现场。
另外,就像刚才那小女孩的情况,因为作战地毕竟是在城市,我们即使能观察到周边道路和现场,但无法确保每一座居民楼中的情况。返回现场即是为了寻找魔族的余党,也是为了确定没有目击者。”
说着,一阵夏季的微风徐徐吹过,就在江边上的几人感受到了一阵夏日的清凉,纷纷停下脚步,细细感受着这份大自然的馈赠。
片刻后,叶心缓缓开口说道:“这可能就是教你们的最后一堂课了,剩下的路能走多远,走上什么样的路,只能看你们自己了。”
几人听后全都一愣,这番像是离别的话语,让她们突然不知所措。
叶心转过身看了看几人,微笑着继续说道:“以后,我们都是一起战斗的同胞兄弟姐妹,我不再是你们的导师,你们也会有自己带新人的一天。”
说着,叶心的神情和语气起了变化,一种忧伤的气质随着她的神情与话语传达了出来。
“我想其他导师应该给你们说过吧,我们如同世间的影子,不为人所知。每天呢,也都在过着和死亡打交道的事情。我想,昨天晚上你们也都或多或少体会了一些,许多的同伴可能今日一别便是生死相隔。
当时间久了,经历得多了,可能你们也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每一次分别前的话语都可能成为遗言……”
随着叶心的话音落下,几人也都陷入了复杂的思绪,内心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表达。
过了一会,花兮开口问道:“那……叶子导师,我们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叶心看了一眼花兮,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然后侧过身,看向被风吹起浪花的江流,就这样静静的任由时间流逝。
几人见叶心没有开口,也都顺着她目光的方向,一起看向那条环绕城市的柳江,一边思考一边等待着叶心的回答。
过了许久,叶心终于开口,只听她说:“还记得吗?你们执行任务前,孤狼的那番话。”
几人想了想,齐声道:“记得,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让自己活下去,为了保护我们想保护的人去战斗。”
叶心点了点头,接着他们的话说道:“通常来说,魔族选择的猎物都是拥有灵力觉醒迹象的人类。用它们的说法就是这比普通的人更美味,就像刚才的那小女孩,她身上的灵力气息已经非常明显,无论你们是否上钩,我想那魔物都会将她吃掉。
或许你们最初被招募进入组织也是因为遭遇过魔族的袭击,只是这种不快乐的记忆我们都会抹除,就像刚才我所做的那样。之后她会成为组织的观察对象,在合适的时间与她正式接触,并对她进行招募和基础的锻炼,就像曾经的你们那样。”
听了叶心的话,几人都非常惊讶,在大脑中拼命的回忆自己最初加入组织的情形,和之前的记忆,似乎都在想着确定自己是否被袭击过,记忆是否被抹除过。
可花兮也第一个反应过来,根据江鸣之前教导她如何确定敌人方向的方法,她紧张的询问叶心:“那叶子导师,如果说魔族袭击人类的首选目标是通过灵力判断,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意味着……”
看着花兮欲言又止的模样,叶心根据她的话语,自然是明白她想要询问的事情,于是很果断的给出了答案。
“是的……就像你猜测的那样。灵力觉醒以后,即使我们学会了如何控制,也无论我们怎样去刻意的隐藏,它就像是一种气味,会附着在长时间与我们接触的人身上,而这也成了吸引魔物的催化剂。
所以,孤狼才会说那番话,我们并不是英雄,也无需什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来装裱自己,我们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生存,和保护自己的至亲而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