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世越女听陆玄通说的神乎其神,一时惊呆,好一会儿明白过来,说道:“不信。若是放出神光除非元神出窍,你不是在作死?”
元神出窍是很危险的事,在很危险的地方做很危险的事情,这无异于作死。
“哈哈哈哈,”陆玄通一阵开心大笑,转而认真说,“你难道不觉得我十分高明?”
他像个调皮的孩子,看到再世越女目瞪口呆的样子心里甚是得意。
“陆兄你内功卓绝,轻功卓著,不仅看了王爷的女人,还想看就看,自然十分高明。”再世越女鼻子一哼。
陆玄通不以为然,跟她争辩道:“我这是为了练功,看稀罕只是偶然为之。”
“这对你还算得上稀罕?你有过多少女人了?你跟她们一起都是闭上了眼睛?”再世越女说着,满脸都是鄙视。
陆玄通分辨道:“那些胭脂俗粉如何能跟庄王的女人相比?无论是庄王府,还是青石楼,都是杀气逼人,这里练功已经不是事半功倍,而是一日千里。”
“你能想出这等练功的法子,的确高明。只是你心术不正,你就不怕走火入魔?”再世越女说罢,连声冷笑。
陆玄通这样做的确高明。练功第一要高师,第二要好的环境,没有好的环境要创造出环境,特殊的环境能够令人练出正常环境下练不成的功夫,这是百炼成钢的道理。
这样的事并不鲜见。不少人选择在坟地里练功,那地方特别令人开窍,浑身汗毛孔都是开了,练习胎吸功夫那是再好不过。
听再世越女说他要走火入魔,陆玄通满不在乎道:“我练的截教门的功夫,不怕走火入魔。”
再世越女忽然想起青石楼的事情,问道:“你在青石楼有个藏身之处?”
上次她夜探青石楼,被人逼入死角,但是陆玄通能来救她,说明陆玄通能够躲避搜索,必定有一个十分隐秘的藏身之处。
陆玄通哈哈一笑,点头道:“两侧的雕梁后面是一条通路,那里下面和里面都有板子挡着,连柳定川也想不到这里不仅能藏人,人还能在里面走路。”
再世越女恍然大悟。他说的这个地方,除非是建造房屋的人,别人几乎想不到,果然是个绝好的藏身之地,但是人在那里想必十分狭窄,比上次她藏身的地方更令人憋闷。
再世越女正要开口询问,男佣人来上菜,说道:“你们二人不见了想,一见面便争个不休,这些菜俺见都没见过,都放凉了。”
再世越女要他拿个盘子过来,然后将各种菜肴拨去一些,男佣人不住地感谢。
男佣人一走,再世越女对陆玄通瞪眼说道:“你在那里练功我信,你去那里为了练功我不信。”
“你果然聪明。”陆玄通点头,而后色眯眯的样子说,“我也不是去了乱看,我是去看梅妃。”
“这个梅妃是个什么样子?”再世越女问。
“梅妃清雅不凡,足当这两句,皎若太阳升朝霞,灼若芙蕖出渌波。”陆玄通摇头晃脑说道。
这两句诗专赞女子的明艳,再世越女恰好是这样一位女子,她酸溜溜说道:“陆大哥眼中的美人不少啊。”
“她的娇躯如你一般。”陆玄通又发出感慨。
再世越女正反感他将梅妃说成是自己一般容貌,这时竟然连身子也一样了,她咬牙切齿望着陆玄通!
“我说庄王该死便是为了她。一个芳华绝代的女子在他手里被摧残到了这等样子,简直是暴殄天物!”陆玄通拍案叫道。也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动了肝火。
再世越女知道这个梅妃已经不如她了,心情好了许多,说道:“那你来说说,他是怎样在辣手摧花?”
陆玄通讲述起来:
庄王少年时老王爷多病,大权交给了他,他当即解散了家中的歌舞戏剧班子,将一些歌伎戏子许配给手下文武。梅妃的父亲是王府的贴身侍卫,极得庄王信赖,近水楼台先得月,他先去歌舞班子里挑了一个歌伎,庄王见到后心里后悔,那位女子好生艳丽!
庄王十分关心这位贴身侍卫,不时亲自登门拜访,等人家的女儿到了及荜之年,迫不及待地娶了过来,这个便是梅妃。
梅妃很不喜欢庄王,硬是两年不与他同床,庄王看着她长大,关系非同一般,因此不逼她。后来庄王用了手段,将一个美艳的丫鬟安在梅妃身边,每每去了当着梅妃的面跟丫鬟卿卿我我,又将梅妃灌醉,终于得到了梅妃。庄王得到梅妃便将她独宠,把她当成一个宝贝,但是这样对梅妃反倒是个灾难。
为了躲避庄王的纠缠,她偷偷吃了阴寒的药物,三天两头生病,又怀不上孩子,庄王不得不找别人。梅妃虽然达到了一些目的,自己的身体却不行了,美艳不在,只是依然清丽。
“你是如何知道她的这些情形?”再世越女怀疑陆玄通在编造。
陆玄通道:“因为瑶丫头,她便是庄王送与梅妃的丫鬟。”
“瑶丫头为何要为你做事?”再世越女问。
“说来话长。数年之前,我去襄阳王府做客,当时的瑶丫头还是真的丫头,她给众人倒酒。席间庄王对我拉拢,问我有何所需,我哪里能够明说?于是装作一时不慎,将一杯酒倒在瑶丫头身上,然后我佯装赔罪,将随身的三面金佛赏给了她,三面金佛可是自天竺国传入的护身宝物。”陆玄通说着,脸上露出甜甜的笑意。
再世越女问道:“她可知道这是个好物件?”
“庄王知道,他顿时面色不好,是舍不得瑶丫头。”陆玄通坏笑了两声,“过几日我又去了,庄王说若是我能够加入进来,他便满足我所求。”
“这个丫头不赖。”再世越女盯着陆玄通道。
“他若是直接忍痛割爱,不定我如今便成了他的护卫,他哪里有今日的窘迫?”陆玄通叹气,为了庄王叹气。
陆玄通所想很有道理。庄王早将一颗心定在梅妃身上,却又舍不得瑶丫头,活该手下没有能人。要笼络陆玄通这种人,别说一个瑶丫头,三个也是值得,他却先要陆玄通加入进来,这不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而是舍了孩子必须套住狼,想的忒好了!
再世越女却说:“他若是忍痛割爱,只怕梅妃也是你的了。”
陆玄通不跟她计较,满满倒一碗酒,一仰脖喝下,认真说道:“你与我仔细道来:我与庄王相比,面貌上孰强孰弱,差别几大?”
“这便是帮你忙了,是么?”再世越女来个趁火打劫。
“算得,算得。”陆玄通连连点头。
再世越女笑道:“庄王那是反过来的天生丽质,你是特别,长得与众不同,二者全然不同。人们对你,只是个看得惯或是看不惯罢了,说到实质,你算得上人物清朗,庄王又怎能与你相比?”
“对对,对了!”陆玄通手拍桌案,连连点头,又在问,“那你说,倘若我是庄王,梅妃能否也是如此待我?”
“我看不会。梅妃这等清丽的人物,是受不了他罢了,只是又如何受不了你?”再世越女说话,煞有介事。
“你莫非看上了她,要救她于水火之中?”再世越女蹙眉说道。
陆玄通点头,叹口气道:“我正有此意。这些日我在青石楼外见到她三回,都是由瑶丫头陪着,要下手不难,只是事先没有她的应允,抓来了又能如何?梅妃如此刚烈,怕不是上一个那样,这是害了她,也害了瑶丫头。”
“你这样如何行得通?纵然她要跟你走,瑶丫头也不会答应,你是要杀了瑶丫头,还是两个人一起带走?纵然你带走了她,庄王又如何肯与你干休?”再世越女把头连摇直摇。
陆玄通当场不干了,嚷道:“瑶丫头是我的人,我又何止送她一个金佛?她又如何不跟我走了?”
“她居然是你的人?”再世越女瞪大了眼睛。
陆玄通神秘说道:“她对我忠心耿耿,你无须怀疑。”
“便是如你所言,难不成你一次带走两个?再说,她们没有卫士跟着?”再世越女与他针锋相对。
陆玄通不屑地一笑,说道:“你真是个女人。庄王就要与金伯年一场大战,这一仗庄王必定前去督战,这可是绝佳的逃走机会,还怕有人追赶?”
“那庄王就不知道是你做了这事?事后他放不过你!”再世越女道。
“庄王经此之后便是江湖侠义道的敌人,我便去混侠义道,哪里怕得他?他不过丢个小妾,又能将我怎样?”陆玄通说罢,端碗一口将酒喝下。
再世越女摇头道:“你偷人妻妾,那些人不会与你交心,这与对待金伯年全然不同,你注定过不了安稳日子。”
陆玄通神秘地一笑:“你可知梅妃的父亲是何人?他与柳定川不相上下。梅妃也是一个好手,加以调教便是我的左膀右臂,我可不惧庄王对我怎样。再说了,瑶丫头与梅妃一样憎恶庄王,我不带他们走,难不成看着她们等死?”
“她们如何要等死?”再世越女听不明白。
陆玄通一声冷笑,道:“这场仗庄王输不得,输了生不如死。王妃早就将梅妃跟瑶丫头恨上了,庄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俩跑不了是个陪葬!我救她们于水火,这二人必定对我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