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原本在花园桂花树下等候的盅妃侍女,在日落时并未日等到糕贵人,自行离开,留下了糕贵人被人成功陷害。
关键时刻皇后出手解救了糕贵人,并收留了被箸贵人虐待的小宫女。
这一风波暂时平息,几日后的祭天仪式,盘皇帝请了朝中文武,并亲下圣旨吩咐后宫的几位嫔妃按时出席,不要失仪,有损皇家颜面。
不料这一晚却出了事。
盅妃的药被人下了毒,盅妃秘密请皇后过去主事。
却有人灌醉了传旨太监,调换了圣旨,更改了仪式的时辰。
皇后看着天色尚早,便先去了盅妃宫里,误了仪式的时辰。
盘皇帝震怒,又加上奸人谗言,皇后被诬陷欺君,最终被处死。
故事讲到这里,九殿下提了提桌上的茶壶,轻叹一声:
“茶没了,今儿就讲到这里吧。”
说完,起身向着面前的诸位抱拳请辞。
对于这故事里的碗皇后,听客们皆是唏嘘不已。
只有华班主一脸的了然,起身抱拳送九殿下离开。
随后,坐下来,侧过头,呆愣愣地看着窗外的雨。
“这雨,就快要停了。”
似是被华班主说中了,这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整夜,第二日一早,竟然真的云开雾散。
太阳刚出来,送菜的老哥早早地来到了后院马厩一边的马车旁边,煞有介事地拿着一个本子清点着马车上剩余的菜品。
杨老大照例来到马厩喂马清粪,热情滴与送菜老哥搭话。
“老哥起得早啊,哟,这些菜啊,这几日下雨,咱们店里消耗了不少,一会儿啊,您到柜台那边找我弟弟,让他给您核核账。”
送菜老哥一见杨老大这么客气,连忙弓手鞠躬:
“哎哟,这话说得……要不是您弟弟想着这些菜啊,可就糟蹋啦。”
说着,送菜老哥一瞥眼,查了一下马厩里的马匹数量,发现少了一匹,状似不在意地问了一句:
“哎,这马让你喂的可真好,别看下雨,这牲口可一点儿都没屈着。”
听到送菜老哥提起了这些马匹,杨老大顺口便接话。
“哎可不嘛,这往常啊,我都上山打柴去了。一下雨这不就去不了了嘛,就在这儿喂喂马。这雨终于停了,一早天刚亮,官爷就结账先行了。就剩下你们几位了。”
送菜老哥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抿唇一笑,抱拳向着杨老大一礼:
“您忙着,我也要收拾收拾准备往南边去了。”
从院子里转回到前面大厅,便看到了那黑衣杀手正坐在大厅角落里吃着茶点。
等到他喊了杨老二在柜台前算好了这几日的花销核底,再回头看去,那黑衣杀手早已不见了踪影。
大厅里边只有华班主的一行人,在安静滴吃点心。
天已经放晴了,各路豪杰牛鬼蛇神也都要上路了。
这一场雨阻了众人的前路,也改变了众人的去路。
原本要去的目的地,如今却要考虑是否前往。
行驶在林中的马车上,穆丘痕靠在车窗边,闭目养神,细细的手指轻轻扣着面前茶桌的桌面,突然轻轻一笑。
坐在他对面的华胥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哎,小九这小子净胡闹,搞出这么大事。”
说着叹息一声。
“哎,都是我那悫妃婶婶给惯的。”
穆丘痕睁开双眼,摇了摇头,抬手撩开窗帘一角,看了看外面飞速闪过的树木。
放下窗帘,调整了下坐姿,笑盈盈地看着面前的华胥筝,缓缓开口。
“你可知这几日与我们同住一家客栈的都是何人?”
华胥筝抬手整了整衣袖,毫不在意地问道:
“哦?丘痕兄可有高见?”
穆丘痕沉吟着缓缓说道。
“除了我们伪装的这个戏班子之外,那送菜的老哥,相貌普通,手掌老茧,看似是个粗人,其实是个武艺高强之人。他是贤妃的人,目的是去南地杀人灭口。”
“哦?”
华胥筝听完抿唇一笑:
“那可糟了呢,这位无常大人可赶不上送人上路的好时辰了。”
穆丘痕摇了摇头,抬手一点自己的脑壳。
“他的任务可没有完成,他要杀的人应该还在等他。所以还是要去往南地。”
穆丘痕无视面前华胥筝一脸的震惊,继续说道:
“那个眼高于顶的传令官,看似是皇帝派出的,其实不然,他是个冒牌货,应该是另一股势力。他背后的主子,我见过。”
说到这里,穆丘痕的眼神开始变得深邃,脑子里回想起的画面是那夜城外那个神秘的黑衣女子。
“至于那个黑衣杀手。他才是真正皇帝派出来的人,他不是杀手,而是打探消息的。”
听穆丘痕这么说,华胥筝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么多人凑在这里,也是够热闹的呢。”
穆丘痕轻轻一笑,豪气地将茶桌上的杯盘一扫而去。
“来,我来给你讲讲这南地战争的经过。”
九月初三日,原本归附于楠州统辖的巫族分支揭拎部突然宣告独立,夜袭楠州南部的城镇。
董国公立即派遣董成平前去平叛。
九月初五日,董成平率董家军进攻揭拎部,揭拎部首领一面领率众佯攻,一面向董国公书信求和麻痹国公,背地里却引乾甄军队踏过国境。
九月初七日,乾甄大军突围南地曷州,董国公急调董成良和祁旭景率军增援。董成良与祁旭景部队于曷州西部坪岭口突然遭遇乾甄军队包围,苦战三日,寡不敌众。
最后祁旭景部掩护董成良部撤退,面对乾甄增兵,书信劝降,祁旭景宁死不屈,被活捉。其实这是个错误信息,祁旭景战死,投降的是董成良。
九月十五日,万俟靖率南宣援军抵达楠州。
当夜,乾甄主帅率三十万大军北上,将主力部队埋伏在白水峪,放出消息攻打东边的序宁镇,万俟靖与董成良都认为此为诱敌深入之计,不应出兵。
但董成平一意孤行,带领五万部众开赴序宁镇,只留万俟靖与董成良在白水峪和序宁镇之间步步设防。
九月十六日,董成平率众与序宁镇大破敌阵,不出所料,残兵丢盔弃甲,一路向西逃窜。
董成平一路率众追赶。
原定于日落之前在序宁镇西的郭家堡与董成良麾下赵武成部兵合一处,却被突袭而来的揭拎部拖住,且战且退直到午夜时分才到达郭家堡。
然而,赵武成部以为董成平临时改变作战计划,日落之后便撤离郭家堡。
董成平部不得已再次连夜向西行进,于十七日天明时分到达鹤浦镇,遭到城内揭拎部小股部队突袭,兵困马乏险些全军覆没,幸得宣国援军万俟端率众赶来营救。
此时,万俟端的队伍混入了诈降的乾甄部队,但成功撤回。
与董成平分兵之后,撤回七丘镇。
而万俟竭的部队在前往七丘镇回合的路上的多依口遭遇伏击,万俟竭重伤,万俟竭向万俟端通信求救。
万俟端接到的军令向白水峪前进,细作灌醉副将青山络更改军令,让其分兵。
自己率一路东进接应万俟竭,一路原地待命,青山络带领一路西进进攻白水峪。
到达地点多依口,万俟竭已死,军队被叛军控制。
万俟端情急之下逃入林中,一路留下记号。
华馨公主通过印记找到万俟端送其离开。
青山络接到假消息被引至谭文坡被杀。
只留最后一批人困守七丘镇。
九月十八日,三路大军兵合围一处,围攻白水峪出了问题。
……
这便是整个南地战况的经过。
听完这些,华胥筝已经惊掉了下巴。
“你……你是如何得知?”
穆丘痕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华胥筝的肩膀。
“我是个合格的听书人。”
“什么?你是说华鑫给你们讲的那个故事……”
在穆丘痕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华胥筝恍然大悟。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穆丘痕闲闲地靠在了车窗边,悠然叹了口气:
“接下来嘛,自然是看戏喽。”
“看戏?”
华胥筝一脸问号。
“我一直以为越国的局势明朗,不过是我握在手中的几条暗线。如今这一趟南地之行,让我看到的东西太多了。”
说着,穆丘痕抽出马车茶桌的暗格,将茶具点心一一摆上桌面,抬手为自己斟了杯茶。
低头饮了口清冽的凉茶汤,神思也渐渐变得冷静清晰。
“如果要天下大乱,那就让它乱得更彻底!”
青瓷茶碗撂在桌上,穆丘痕的眼神开始变得坚定。
……
南地的战乱终于在田将军伤好之后整顿军队,一举平息了乾甄国的入侵,随后便又着手投入到了对揭拎部的叛乱平定一事。
这位传奇的太监将军,一时摇身一变,成了朝野民间茶余饭后人人称颂的战神人物。
在茶馆话本中,成了仅次于睿亲王的流量王牌。
随着水涨船高,自古以来,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因着其哥哥为国家效力,萧翎也格外眷顾着贤妃。
而识趣的德妃也称病不出,让出了自己的所有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