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用力将碧珠甩去了一边,碧珠摔在厚厚的地毯上,却也将自己的左手手腕扭了一下。
也不敢声张,急忙爬起来,规矩地行礼,退出内殿。
转过前殿的游廊,迎面小京子正从下人房那边走过来。
碧珠一愣,连忙捂着脸,转身避让。
“哟,碧珠姐姐?这是怎么了?”
小京子眼力极好,远远瞧着碧珠的脸色不对,便小步凑了过来,抬手便要拉碧珠的胳膊。
“干什么!青天白日的。”
碧珠转过身,板起脸,一把甩开小京子的手。
不提这个还罢了,一提起这个,小京子瞬间便联想到了那一夜中了迷药的碧珠衣衫半褪,在他面前欲拒还迎,哀婉求饶的撩人样子。
轻轻一笑,抬手拦住了碧珠的去路。
“哟,前几日还一口一个京哥哥疼我地叫着,怎么,穿上衣服就不认人了?”
说着,作势手还要往碧珠的胸前掏。
“你干什么!”
碧珠连忙推开小京子的手,却忘了捂自己的脸。
“哟,这脸……是主子打的?”
小京子的全部注意都被碧珠脸上高高肿起的张痕所吸引,皱了皱眉。
“啧啧啧,这娘们儿下手够狠呐。”
听到小京子这么说,碧珠连忙抬手要捂他的嘴。
“小声点儿,正在气头上呢。小心连你也打。”
“今儿你就别上去伺候了,去房里歇着吧,让那群丫头们瞧见了不好看。一会儿我让小厨房悄悄儿地给你送个煮鸡蛋,你先揉揉脸。”
小京子一脸正经地看着碧珠,安慰着她。
碧珠心里一阵感动,抬起头,隐隐含着泪光的眼睛看着面前的小京子。
“谢谢你……”
“嗨,谢什么。哥哥疼你还来不及呢……”
转眼,小京子又是一脸的猥琐。
碧珠见状,脸色一变,连忙转身便走。
原地只留下小京子一个人,看着碧珠落荒而逃的背影,暗自嘀咕:
“这贤主子倒是一匹烈马,不知道滋味如何呢。啥时候有机会,让咱也尝尝鲜……”
说着,抄着袖子,向前殿走去。
前殿内早已没有了贤妃的身影,听手下的说,贤妃早一步带着侍女火急火燎地去了龙威宫,连轿辇都没来得及传。
能让贤妃如此激动地,也就只有一件事。
她的哥哥,南地联军将军,田杨醒了。
曾经威风八面的田将军,如今到少了些累赘,成了田公公了。
不过从南地传回来的消息说,田公……田将军的身体已无大碍,田将军已由悲痛化为了力量,正在努力加餐,争取早日再上战马。
另一个消息便是,田将军的副将已经清查了军中,有十余名高级将领皆是华馨公主的党派,他们奉了公主之命扰乱军心,务必要使边地之战大败。
另外,军中还抓出了乾甄国的奸细,据奸细称,他们已经与越国京城的权贵达成了协议,事成之后,另有奖励。
而这位京中权贵,乃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目前只负责拖住南地联军,暂不开战,等乾甄的下一批后援。
这些消息,像一座座大山一样,死死压在了萧翎的案头。
“手眼通天?拖住南地联军,暂不开战?”
萧翎失望滴扯了扯嘴角。
站他身后,为他揉着太阳穴的温柔贤妃却是一脸嘲讽。
暗暗庆幸自己双管齐下的策略果然起了作用。
哥哥收到了自己的亲笔信,自然会振作起来,发动一下军中的那十几位死士,随便安排个什么名头便可。
而猎哥哥这边联系的乾甄奸细,也可以直接栽赃给别人。
不管栽给谁,对自己而言都是好事。
尤其是看到此时萧翎又心痛又气急的表情,这大概是一个让他又爱又恨的人吧。
许是贤妃的按摩起了些作用,萧翎缓缓张开双眼。
“小桂子,传旨。”
听到圣旨中的那个名字,贤妃险些笑出声来。
……
圣旨很快便被送到了承羽宫中。
承羽宫的众人皆是一脸莫名其妙,只有倾城筱雪一人神色如常地接了圣旨。
圣旨上写的很明确。
淑妃病重,不堪劳累,撤去协理六宫职权,由史美人接替。
倾城筱雪抬起头,看着头顶着四方天空,殊不知,这天就要变了。
……
阴雨连绵的向阳镇客栈大厅里,慵懒的下午时光,让所有人都昏昏欲睡。
老板娘大嫂子早已转回了楼上的房里歇息,只留下杨老二趴在柜台上打着盹。
杨小五搭着抹布,仰面在角落的长凳上睡得正香。
大厅里,正坐着各怀心事的几个客人,借着窗外的雨声在若无其事地喝着茶。
华班主摩挲着手中粗瓷茶碗,看着隔着一张桌正压着嗓子与杨小妹聊天的,早已换了男装打扮的华鑫九殿下。
这九殿下是个话痨,不让他说话那比杀了他还难受,此时不知正与那杨小妹说着什么,逗得杨小妹笑得花枝乱颤。
华班主缓缓放下茶碗,朗声说道:
“听闻,赵兄来自南地战场,定然有诸多耳闻趣事。借此阴雨天气,不如给大伙说一说,解解闷。”
“啊哈哈哈哈哈哈……”
那边“赵公子”不知正跟杨小妹说着什么,正开怀地仰头大笑,突然反应过来,他在这里谎称自己姓赵。
“啊……”
九殿下连忙转过身来,一脸热情地看向了华班主这一桌,拍着大腿笑道:
“诸位这可真是找对人了。我赵某行走江湖十余载,说别的没有。就这街巷趣闻小道故事,那可是一肚子啊。”
说着,九殿下拉着凳子便凑到了华班主的这一桌。
扮成青衣唱旦角月竹的华胥筝,刻在DNA里的病毒瞬间攻入大脑,条件反射地站起身。
身姿颤抖,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表示身体不适要赶紧回房。
华班主一行赶紧挥手示意让他快走。
他这一走,九殿下则是痛快地坐在了他空出来的椅子上。
自己抬手在面前华胥筝的茶碗里斟了茶,话匣子一开,故事便张口即来。
“今儿我就来给大伙说一段前朝后宫内的狗血宫斗大戏。”
他这一开腔,便引起了大厅内所有没睡着的一众客官的目光,大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都将头扭了过来,准备听故事。
九殿下将桌面上的物事一字排开,开始了他的故事。
话说在桌朝,盘皇帝勤政爱民,政通人和,国家四海升平。
我们的故事便发生在这盘皇帝的后宫之中。
位居中宫的碗皇后温和淑良,与盘皇帝乃是结发夫妻,打理后宫也是有规有矩。
与碗皇后一同入宫的还有皇后的妹妹盅儿,如今已被封为盅妃。
姐妹二人性情相合,进退得当,在后宫中乃是淑女典范。
而后宫之中,自诩貌美家室丰实的匙妃,仗着自己身为宠妃,总是明里暗里与碗皇后姐妹做对。
眼见着盅妃仗着皇后姐姐撑腰争宠,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
而她自己没有姐妹做靠山,混的鸡飞狗跳。
匙妃将自己的侍女箸儿,借着皇帝醉酒送上了龙床。
这箸儿被获封箸美人。
后宫两两对立的局势让盘皇帝隐隐不安,于是,便新纳了一位糕美人。
随着糕美人的入宫,宫斗大戏也正式拉开帷幕。
糕美人仗着自己年轻,在后宫之中目无尊尚,经常冒犯到碗皇后和匙妃,但皇后心慈,并不与她多计较。
可匙妃却不是个善主。
一次后宫宴饮,盘皇帝当众升了糕美人为贵人。
原本与糕美人平级的箸美人,下次见面的时候便要屈膝行礼了,这让箸美人十分恼火。
比她入宫晚,却晋升得快,再加上糕美人得意的挑衅,让箸美人忍无可忍。
当天晚上,糕贵人的安神汤里被人下了计量不轻泻药,追查到是箸美人下的黑手,第二日便带着随从去了箸美人处问罪。
这箸美人一见糕贵人来势汹汹,一面小心安抚,一面派人去请皇后过来调停,背地里却联系了匙妃,让匙妃到糕贵人宫里栽赃糕贵人与侍卫私通。
侍女来报,说是匙妃在糕贵人床下搜到了一根侍卫腰带,糕贵人立刻派自己的心腹侍女枣儿回自己宫里稳定局面。
但恶人先告状,匙妃找来了盘皇帝,糕贵人私通和侍女枣儿为信使的罪名被落实。
使女枣儿为证清白,撞柱自尽。
糕贵人无力辩驳被迫认罪,宁愿随枣儿同去,却被皇后拦下,对外宣称侍女枣儿为力争主子清白撞柱自尽。
然而一计不成,愤怒的箸美人联合匙妃开始向皇后姐妹发难。
这一日盅妃在湖边赏鱼,被人推入了湖中,险些溺水,陪同她一起的箸美人也吓得不轻。
皇后觉得,匙妃与箸美人这一次的目标并不在于盅妃,她们这一次的行动不过是想掩盖真实意图。
但糕贵人却觉得,这正是就此大做文章弹劾盅妃和匙妃的好机会。
糕贵人立刻到盘皇帝面前揭发了盅妃与匙妃的罪行,成功将匙妃送进了后宫的牢狱之中。
就在她准备与盅妃的侍女联合将箸美人也一网尽的时候,却在花园的亭中与箸美人发生争吵,被诬陷陷害箸美人滑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