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平无所畏惧,望着矮冬瓜。
“那我是什么人?”
“你自然清楚自己的身份,我们自然也知道得清清楚楚。”
“是吗?两位既然了解到如此详细,为什么还坐在这里喝酒呢?”
“因为北靖抚司泰德是一个好统帅,也是一个令人尊敬的将军,雪地熊团值得世人尊敬。”说到这里,矮冬瓜的笑意消失,显得非常严肃。
“如此说来,我该敬两位前辈一杯了。”
泰平说罢,拿起老者面前的酒壶,为老者与矮冬瓜各自倒了一杯,又替自己满了一杯。
“这不是一杯劣酒。”矮冬瓜说道,端起了酒杯。
“这是好酒,所以该敬好人。”泰平诚恳地说。
“我们不是好人,但酒却是要喝的。”老者一边说,一边仰脖将酒灌了下去。
“高老头,你喝得太快了,小兄弟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无论有什么话,还是先把酒喝掉好些。”
“高老头总是有理。”矮冬瓜摇了摇头,也将酒一饮而尽。
泰平点了点头,将酒喝了。这酒的确不错,远比刚才喝的劣酒强多子。他的眼角余光看到,酒馆老板探出了头,正看着三个人喝酒。
“书都讲完了,两位可以说正事了。”泰平放下酒杯,看着矮冬瓜。
“快人快语,不错,不错。你的怀里揣着一件东西,留在身上可不太好,恐怕要给你引来杀身之祸。”矮冬瓜一边说,一边又为自己满了一杯酒。
“这是一个老人送给我的,我不想辜负他的期待。”
“小兄弟,期待虽然美好,免不了要经历千难万险,单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去实现,恐怕不会有好的结果。”
“两位想得到它?”
“不是我们想要,而是有位大人物想要。”
“既然大人物想要,这东西一定很值钱,如果前辈讲的故事不吸引我,我想你们是很难拿走的。”泰平微微笑道。
“高老头,看来这个小兄弟是个实诚人,莫不如咱把底透给他吧!”
“透不透是你的事,反正东西必须拿到手。”
“好,好。小兄弟,你知道我们两个是谁吗?”
“若我没有猜错,前辈是流星拳高手归藏,这位则是大鹰爪功最厉害的黄老爷子。”
“哟,小兄弟的眼力不错,居然认得出我们两个,莫非是杨问柳说的?”
“是谁说的不重要,重要的是,两位为何一定要我怀里的东西呢?”
“既然你知道我们的身份,一定知道我们效力于桑楠大人了吧!”
“桑楠位列辅政,是昭阳举足轻重的人,两位则是他最倚重的下属。”
“没错。”
“我不明白,桑楠要这东西有何用?”
“联合北方游牧民族,控制银夏帝国局势,成为廊中地区的王。”
“哦?难道血驼大军南下与桑楠有关?”听了矮冬瓜的这句话,泰平才真的有点吃惊了。
“桑楠大人本就有游牧人的血统,信奉的也是草原弱肉强食的观念,与血驼王联手岂非再正常不过?当然,这种事不可以大张旗鼓地说,知道的人少之又少,绝大多数都成了死人。”
“那么,我也要变成死人了?”泰平幽幽地说道。
“所以,只要你将怀里的符节交出来,我们念在泰德抚司的面子上,或许会饶你一命。假如我没有猜错,你该是准备登上白峰,在那里求索躲避吧?”
“前辈说得正是。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桑楠大人有了符节,也未必会让白熊异族听话啊!”
“小兄弟,有些手段你没有见到,不意味着没有作用啊!何况,只要给予足够的代价,异族人怎么就不能为桑楠所用呢?”
“看来这熊骨符节真是留不得,太多的人惦记着呢!”
“既然小兄弟想明白了,东西该交我了吧!”矮冬瓜笑了,大黄牙闪着亮光。
“可是,我这个人从小就不听话,没少挨父亲与学士的板子。”泰平也笑了。
“高老头,看来我的故事白讲了。”
“我早说过,不要对死人讲故事。”老者话音刚落,右掌闪电一般抓向泰平的手。
与此同时,矮冬瓜的腿连续踹出了七八下,急风暴雨般地攻泰平下盘。
泰平看似平平常常,内力早就蓄势发。他的右手抽出配剑,顺势轻轻一扫,矮冬瓜的双腿就好似踢向剑锋,要被切成两条火腿。泰平的左手一缩,避开老者势无可避的一抓,轻巧地一弹,酒杯闪电般击向对方。
高老头与矮冬瓜没有想到,泰平年纪轻轻,好像人畜无害,剑招与掌法却很凌厉,显得如此老道。
矮冬瓜双手一拍酒桌,双腿左右猛扫,左拳直扑泰平的面门,右拳虎虎生风,堵泰平的退路。高老头身子向空中跃起,脚尖轻点酒杯,如同一只苍鹰似的,笼罩在泰平的上方。
轻瞬之间,泰平已经退无可退,唯有一途便是死战,无法逃避。
逃避若能保命,逃倒没有错;关键是有些时候,逃不仅保不了命,反而还很丢脸。
可是,泰平没有半点犹豫,如一阵风似地飞了出去,一溜烟到了酒馆门口。他转回身,高老头正飘然落下,矮冬瓜的拳扑了空,莫不惊愕,无法相信泰平身法如此之快。
这套轻功心法未必上乘,对你而言却很益处,尤其是面对硬功极强的归藏与黄莺,逃跑对你来说是最好的应战之法。更重要的是,这两个人很怪,一旦联手袭击对方,无法一击必中,必然不会再为难你。
杨问柳与泰平分别的时候,明明白白地点拨了他。
“两位前辈,晚辈冒犯,日后相逢,定当陪罪。”泰平说罢,挑起门帘走出了酒馆。
苍茫的天穹一碧如洗,白雪覆盖着山峦与层层叠叠的山林,冬日的阳光轻柔地照在身上。
太乙山白峰正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