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娃子回到县城,向县长报告了情况。
县里立刻派出一队兵,前来收尸,并寻迹追踪。
几个个方向找出去几十里,也没找到造反的老少踪迹。
连失踪的老烟枪和小瓜子也都没有一点消息。
倒是在山沟里找到了副班长等三人尸体,连同排长等人尸体,一起拉到县城郊,挖坑埋了,起一个坟包,立一小碑。
碑文曰:“----公等与匪血战,不幸殉职,得民众赞仰,立碑记之----”
知情人都明戏:“----这就是立给活人看的。不然下次,再有要出兵队之事,谁肯拼力前往----”
鞋娃子升了班长,平时没事时候,总遥望那次大惊险经历发生的方向,呆呆地想:“-----那个大个子小伙子,现在到了哪里?这如今南来北往的开战,他要是到了军队里,不知会混成什么样子----”
过了两三年,终有一日,听得了对得上路的消息:两百里外,有个身高力大的土匪首领徐二褚,带了一伙手下,接受了民国政府的招安,当了连长,就在一山间小镇驻守。
县里要徐二褚到县城里驻扎,给了营长头衔,他不去,说:“民国政府下面,各路有钱有兵的大官都说自己最爱民,互相之间打来打去,老子没见哪一个真爱老百姓的!
要我到县城去?不去!我不放心!不定哪天命令下来,老子都不知道要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
我就在这山里当个连长挺好。
我就是一条:谁让我去打乱仗,糟害老百姓,老子不去!”
徐二褚的上司县长过不多久就换一个。
有的被乱军杀了,有的上任没几天,看着城里乡下的乱象,辞官不做了。
只有徐二褚在偏僻乡间,反倒过得自在。
粮饷不足时候,或者干脆没人给他发粮饷时候,他就自筹——找大户要。
方圆百里,少有他要不到的。
方圆百里内的几股小土匪,都投靠了他——一图有个正经名份,算是官兵了;
二来,徐二褚讲义气,不糟害百姓的名声,渐渐传得响了。
被逼上山的小土匪多希望有个好去处,便求门路入徐二褚的“官军”。
徐二褚打听得他们的底细,大部分收留,少部分送钱走人,请他们另找门路。
徐二褚的实力渐大,有了一百多人。
国民革命北伐大军从南向北取胜连连,徐二褚及时地打出了拥护国民革命军的旗号。
他的部下中有人质疑。
徐二褚说:“我的哥哥徐大褚,就是搞国民革命的,被追抓,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到底是死是活,也没个准信儿。
我的娘和爹去世的时候,都说过,要我找到兄长徐大褚----我早就是要拥护国民革命政府的,过去挂名在老旧民国政府名下,是为了弟兄们和一方百姓能够平安,现在当然要干国民革命----”
突地国民党和赤党翻脸,国民党大杀赤党。
徐二褚有些闹不懂了。
本来要进入国民革命军系列的他的队伍,也在山区间按兵不动。
不久后,队伍被县里列名作地方保安团,并要徐二褚出山进城。
徐二褚不仅没有带兵进城,反而更向山深之处挪动。
他将队伍驻扎在一个地势险要的山村,另设数个前出哨卡,以保安全。
队伍不动,徐二褚派人到处打听,除了打听时局,还打听他的兄长徐大褚的下落。
派了不少人次,花了不少钱,居然终于被他探得了兄长下落!
他的兄长徐大褚,早已经改了名字,在国民革命军中供职后,潜入上海,作迎接北伐军的准备工作时,不幸被军阀抓住,砍了头----
之所以花这么长时间,这么艰难,才打听到,主要因为徐大褚改了名字,再加上他潜入军阀占领的上海时候,是秘密进入,工作也是秘密的,知晓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