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漓豆陪云师父到韩府后,就去练武院找师兄。
到了练武院,却不见人影。问那里的小厮,说是九少爷今早不练功。
漓豆觉得奇怪,跑到师兄住的院子门口,叫小厮进去告诉师兄,今天要继续去璜石街买礼物。
等了好一会,韩牛栋才穿戴整齐出来。
漓豆问他:“今早不练功,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韩牛栋说:“没有。”
没有不舒服却不去练功?没听说“一日不练十日空”?
当然漓豆没有说出这些话教导师兄,而是说:“那我们去买礼物吧?”
韩牛栋右手攀着院门,意兴阑珊地说:“昨天刚被刺杀,今天还上街?不去了吧?”
漓豆说:“不行啊,礼物还没买成啊。再说,昨天是在郊外,现在是在街上,安全!”
韩牛栋嘟囔一声:“那天去璜石街也是街上……”
哎,师兄怎么抬杠起来?漓豆心存疑惑:“师兄你怎么啦?有人吃米还被噎喉,总不能从此不吃米吧?”
韩牛栋垂头丧气站着,也不回话。
“师父生日那天总不能空着手吧?哎,你不去,那我去了哦。”
漓豆说着转身就走。
韩牛栋连忙追上:“哎,我又没说我不去啊!”
漓豆咧嘴一笑:“谢谢师兄!”
二人一个坐轿,一个骑马,出去买礼物了。
这次吸取教训,从大街上径直去璜石街。
韩牛栋骑马跟在轿子旁边,心里懊悔:前几天还说“你做什么事告诉我一声,我得跟在你身边”,转眼就想食言。
想到这里,偷偷打一下自己的脸颊:不许闹别扭,不许拧脾气!
但是到后来韩牛栋还是闹别扭了。
师兄妹两个买到了合意的礼物后往回走,在一个玉石摊前漓豆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个卖刻字玉石的摊点,精致的藤筐里装满刻了字的玉石,形状有葫芦,有观音,有麒麟,还有佛像,都带了流苏小穗子。
漓豆找到一颗刻了“韩”字的玉石,端详一番,举到师兄眼前:“这个麒麟好吗?送你。”
韩牛栋顿时眉开眼笑:“好!谢你!”伸手接住麒麟。
漓豆又找到一个玉观音:“这个‘豆’字,我的。”
将观音放到左手拿着。
再在藤筐里挑,终于挑到一个“亭”字,也放到左手里,右手去袖袋掏钱。
等付了钱,转头一看,师兄不见了。
问青芽,青芽说没注意。
问站在外围的蝶羽蝶风,蝶羽说:“韩师兄说有点事离开一下,南门的达哥、朗哥跟着去了。”
今天,南门镖局有三位武师跟随。
漓豆听说南门武师跟着去,就放了心,至于师兄去做什么,也不为意,就一边逛街一边等他回来。
等了一段时间,不见人回,正想找赵曙去看看,忽然看见达哥的从人丛里挤过来喊:“豆小姐您没事吧?”
漓豆觉得莫名其妙:“我没事啊,怎么啦?”
达哥见周围没有异状,“二蝶”及赵曙都在,就松了一口气,说:“九公子遇袭!”
漓豆大吃一惊:“啊,他人在哪里?我们去看看!”
达哥说:“朗哥和他在一起。他们躲进了扶摇阁,九少爷叫我回来保护豆小姐您,叫您赶快回府!”
这时,留下来的另一个武师杰哥听到话音走近来。
漓豆紧张地说:“我不回去!蝶羽,快呼叫赵曙!”
蝶羽将手放在嘴里一声唿哨,赵曙就出现在眼前。
漓豆说:“赵副领,快!跟着达哥,还有杰哥,你们快去救我师兄!”
赵曙警觉地观察周围状况,见没有异状,这才问:“豆小姐,那您呢?”
“你先去,我和他们随后到!”
“好的,蝶羽蝶风,保护好豆小姐!随时唿哨展峰展堂两人!”
展峰、展堂是两位当值暗影。
“遵命!”蝶羽、蝶风齐声答应。
赵曙跟着两位武师穿过人流,转眼不见了。
漓豆心急如焚,带着青芽、“二蝶”慌慌张张赶去扶摇阁。
路途有点远,她和青芽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实在走不动,扶着膝盖直喘气。
蝶羽、蝶风一边一个,扶起主仆俩。
漓豆喘着气说:“要不,你俩和两位展大哥赶过去吧!”
“二蝶”哪里肯:“不行!万一你这里有事,可是一个人手都没有了!”
漓豆仍然喘不过气来:“你俩看看周围,平静得很,不会有事,我只担心师兄……”
见“二蝶”不听,只好说:“这样,你扯着我跑吧,跑快些!”
蝶羽无奈,只好拉着她跑。
漓豆本非练家子,跑出不远双脚就拖着了。
忽然听到蝶风喊:“韩师兄回来了!”
漓豆抬头一看,可不是,师兄正迎面走来,身后跟着赵曙和三位武师。
转眼四人走到跟前,漓豆问:“师兄,你没事吧?”
韩牛栋急促地说:“我没事,我们得赶快回去!”
漓豆眼前一黑,瘫倒下去。
“小姐!”
“小豆子!”
漓豆晕倒了,被青芽和“二蝶”扶到附近的医馆里,郎中诊脉之后说:“气血亏虚,焦虑过度,兼之一时劳动过激,血不能上承,以致昏厥无知。”
于是开出药贴和膏方。
药贴贴上两炷香功夫,漓豆慢慢睁开眼睛,见青芽、“二蝶”围着自己喜极而泣,转头看见门边站着师兄和赵曙,心下茫然。
青芽就将经过大略讲了。
漓豆这才知道自己刚才在街头晕厥,被送到这医馆来。
慢慢又想起自己是前往扶摇楼时奔跑过度所致,不由自嘲:“哎,懒人就是拖后腿。不说蝶羽蝶风,连青芽也比不上。”
青芽抹一把泪,说:“若这样说开心些,你尽管埋汰我。你每天操心这个操心那个,我只操心你!”
这时飞渡夫人身边的嬷嬷带轿子赶到,说是老夫人命令豆小姐到韩府休养几天,豆小姐不得推辞。
“好吧!”漓豆无可奈何,“老祖宗就是以这样的方式疼我!”
飞渡夫人派出她自己的坐轿来接孙女,这轿子实在舒适,漓豆坐上不久又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