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那个没有缘分的冬天6
杨彪突然动了,边跑边讨好的说:“老师,给我一分钟,很快的,拜托了。”
话音未落,他就已经跑到了二楼拐角处的教室,教室突然出现一道光,是手机打出来的光。
他速度真的很快,然后光又熄灭,落锁声后,就是哒哒哒,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
他本就高大,三两步就跑了下来,一边平复呼吸,一边对老师说着道歉的话。
他态度好,所以老师也没有为难他们,只说:“赶紧回宿舍。”
杨彪应了声,“好的。”伸出手,舒衫衫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杨彪尴尬了,把手收了回去,有些讨好的问:“需要我帮你拿苹果吗?”
舒衫衫本想拒绝的,又下意识的说了声:“好。”
原本就是想把他给的苹果还回去的。
杨彪接过了苹果,“走吧,回宿舍,真的很晚了。”
舒衫衫点头。
主干道还是陆陆续续有人往宿舍走,舒衫衫指了指另一条道,说:“我们走那边可以吗?”
杨彪点头,“行,都听你的。”
那边——指的是高二和高三教学楼中间的一条小道。
说是小道,车辆来往也是没有问题的,只是比起主路,这边就显得小的多。
而且,这边走的人很少。
高一的不走这边,高三的还没有下晚自习。
两人走到那条小道,高三的教室依旧灯火通明,虽然教室里的人并不多,但总有人在为自己的未来努力。
高三楼后的画室灯也是亮的。
她还记得高一第一次上美术课那天,美术老师让他们看学长学姐们画画。
那一批的学长学姐已经毕业,属于他们的未来是怎样的?
他们这一批人是真的没有人关心。
可是她记住了第一次看到学长学姐在画画时的画面,也许老师让他们学的就是这个。
可终究,迷住她的是光影,不是画画本身。
左拐,是乒乓球桌台,长长的一排,舒衫衫从没在这里驻足过。
那些活力四射的事,好像总是与她无关。
两个人都很沉默,穿过长长一排的乒乓球桌台,就到男生宿舍楼。
舒衫衫想说些什么,话在脑子里过滤了好几遍,没有一遍是她觉得合适的,体面的,适合现在说的。
终究,杨彪先开了口。
“其实你知道了吧!”
舒衫衫不敢看他,说来惭愧,今天才知道的。
华芷没有点透之前,她从来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嗯!”舒衫衫不想撒谎。
虽然声音很小,可她还是拿出了全部的真诚说:“今天华芷说的,我知道她不会骗我,也不会开这种玩笑。”
对于喜欢自己的人,她只想真诚些。
杨彪尴尬咬唇,整个人都是僵硬的,舒衫衫能感觉到,此时的杨彪,就像她在那个人面前一样,只要看到了这个人,就会变得很不自然。
虽然很想伪装,但确实太容易被识破了。
原来这么明显,所以不是看不到,只是不想看到。
杨彪深深的叹了口气,舒衫衫笑了,“谢谢你……”
她话还没说完,杨彪就打断了她,“你别开口。”
他的语气有些重,又赶紧解释,“你先别说话,你先听我说,我怕你说完了,我就没有勇气说了。”
舒衫衫深深吸一口气,“杨彪……”
“我知道,可是你能不能先听我说。”他语气里带上了拜托的意味。
舒衫衫咬了咬唇,点头,她相信,杨彪是个周到的人,他一定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她抬头,看着杨彪的眼睛。
黑暗中,他眼睛亮的吓人,本就高大的他此时显得非常有气势感,舒衫衫本能的退后一步。
杨彪紧紧握着拳头,他知道,他这样肯定是吓到了面前的女孩,可是不说,他怕再也没有机会说了。
华芷说她有喜欢的人,如果他不赶在今天表白,那她一定会向那个人表白。
女追男,隔层纱,他们在一起了,就真的没有他什么事了。
哪怕失败,也要行动。
虽然他本来真的不打算点破,就这样默默关注,远远的看着她就好。
可是,不甘心呢!
陈梦说:喜欢一个人就是要说出来的,如果对方都不知道你的心意,算哪门子的喜欢。
他闭眼,再睁开,看着戒备又真诚的舒衫衫。
一鼓作气,一股脑的都说了出来。
“高一开学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你真的很不一样……”
杨彪说了很多,多到她差点哭了。
可她从来都不是一个自信的人,做什么都是先否定自己,想好最坏的结果,能承受就去做,承受不了就绝对不做。
感情比此,任何事情都是如此。
其实,她的感情挺淡薄的。
这是她自己认为的。
至少亲情这些东西,是困不住她。
她还没有深刻的感受过什么是爱情。
那些对周清的好感,也被她自己捂得死死的。
那些见不得光的喜欢,真的是喜欢吗?
其实连她自己也搞不懂。
华芷说:我真的是恨你呀!
她一脸不解的问:为什么?
华芷回:你对我真的一点占有欲都没有。
华芷说:喜欢是有占有欲的。
可是舒衫衫不这样认为,她觉得喜欢是看着对方开心就好了。
对方的生活是对方的,对方舒服了就行。
作为被喜欢的人,实在没有必要去考虑喜欢他的人的感受。
就像此时的她,其实也不必要去考虑杨彪的感受。
只是奈何现实是,他们是同学,还有很长的时间要相处。
她不喜欢不体面的同学关系,也仅此而已。
华芷说她活得很通透,很明白,但是也活得轻飘飘的,没有什么人味。
她没有反驳什么,好像事实也是如此。
妈妈也经常说她没有心。
给的理由是——老人带大的崽,白眼狼一个。
她不想认,奶奶很好的,她也懂得感恩,难道这还不够吗?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想反驳妈妈,但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证明自己太麻烦了。
解释自己更加麻烦。
不止自己麻烦,说不定也会给别人添麻烦。
所以很多时候,她都喜欢沉默着。
她还记得,初二那年,她生日,往年都不会有人记得,也不会有人特意给她过劳什子生日。
可是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