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夫说:“我家老爷也是姓徐。”却不说是否和这徐姓穷人家有何亲戚关系,而续道:“老爷说了,送夫人到这里,算是暂时放下他心中最大牵挂。他没了一时的后顾之忧,可以放心做他的事情。”
汉子仍在纳闷和回忆之中,正要相询自己究竟和徐姓富人有何关联,却见老车夫摸出一包银元来。
“这是一点小意思,以后开支再当奉上。”
正好农妇从里间出来,和丈夫一起,被吓了一跳。
他们这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老哥,我们怎么能收这个?”
老车夫说:“我家主人说过,任何人出力相助,便是主人大恩人,日后必将勉力报答。
主人还说,主家与老哥你家有过萍水相逢之缘,却不必提,但知你家是纯朴善良之人,可以相托便可。
老哥阿嫂你们若不收这钱,我再到哪里去找安顿夫人之处?”
两口子听得老车夫语气坚决,互相看看。
汉子说:“先收下,以后再还——”
农妇点头:“先安顿夫人要紧。”
两口子收了银元,尽量安排大肚子孕妇住好。
老车夫将牛车拉到屋后草棚,解开牛。又弄些草料喂牛。再在屋前后左右看看。
次日孕妇突然腹痛难忍。
正在房外遥望远方的老车夫听得孕妇呻吟,立刻让男主人去请这山村里的接生婆。
这接生婆是这一带山区最好的接生婆。
汉子去请接生婆的时候,悟到,“----看来,老车夫说的主人,早已经打探清楚这里情况,这也是送他夫人到这里停留的原因----”
接生婆来了,一看孕妇情况,老太太脸色就变了。
她让女主人赶紧烧水准备,自己还打开带来的包袱。然后请老车夫出去。她自己也跟着出了房门。
“这位大哥,你看见我的家什了?”
老车夫点点头,急道:“你大姐和别的农家接生婆不一样,现在不多说,请你大姐多劳神费心了!我家主人日后当有重谢!”
接生婆也急急道:“你家老爷必是一位大大的好汉!我看这应当是一位公子。老婆子我自当尽心尽力,只是,恐怕——”
老车夫急问:“怎么?”
接生婆说:“长话短说,据老婆子我的过往记得的经手的,今天恐怕难保母子平安。”
老车夫眼睛出火:“什么?”
接生婆说:“这位大哥,老婆子我见过大难生产,至少有三次,都只保了一个,夫人这胎,大过那三次许多!胎位也----这位大哥,老婆子我尽力,如何办,还请大哥和夫人速速拿个主意。”说完几句,急急进屋去了。
老车夫站在屋外,目瞪口呆。就听得屋内孕妇喊了半句:“保住孩——”便没了声音,想必是晕过去了。
老车夫正在着急,突听得远处山道上传来马蹄声响。
老车夫凝神听听。
汉子也注意听,他听出只有一骑马前来。
就见老车夫拔出手铳,检查了一下,站到一棵门前大树后面,并要汉子“躲到房子后面去”。
看看马跑进山村村口,老车夫定睛看看,闪身出来,喊了一声:“碰子!”
马上一人滚鞍下马,竟然没站住,倒在地上!
他手中马缰松开了。
马却不跑走,转半圈,回到地上人跟前,低头,鼻子呼呼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