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许瑶、吕如雪师徒俩合力救醒男青年,许瑶认出男青年竟然是他的儿子郑峻。母子历经劫难后终于在雾浓山重新相聚。
当郑峻告知母亲许瑶,妹妹郑玫被南山掌门吕飞天勾结荆国大将军伏龙虎等掳走,雌巨猿阿敏在突围时为掩护主人郑峻而战死,许瑶更是悲愤不已。她此时除忧心儿子的伤毒之外,更担心爱女阿玫的生死啊!
吕如雪善解人意,知道师傅姑姑许瑶与郑峻重聚,母子相互间一定会有许多衷肠倾诉,所以她向许瑶打个招呼,说去熬制冬虫夏草营养汤来给阿峻哥哥补身体。她随即来到厨间烧灶忙活。
许瑶在悬空大岩石上盖的几间草庐,里面的空间狭窄,房间都挨得很近,而且许瑶为人心实,早把吕如雪当做自家人,所以也不很避讳吕如雪,故而许瑶与儿子郑峻的谈话忽高忽低地传进厨间。
因为吕如雪在与师傅姑姑许瑶相处大半年的时间里,许瑶偶尔提到吕如雪的父亲吕飞天时,她都是流露出鄙夷甚至是憎恨的语气和表情,再加上刚才郑峻提到父亲竟然勾结一个叫啥伏龙虎的人追杀郑峻兄妹,所以吕如雪急切地想知晓父亲吕飞天与师傅姑姑许瑶一家到底如何结下的愁怨。
吕如雪在厨间边忙活时边竖起耳朵偷听许瑶与郑峻的母子谈话。
“母妃,儿子我一直都不明白,父皇最后两三年为何性情大变,与以前简直判若两人。他老人家以前是那么爱母妃您,疼爱儿子我和妹妹,不料他先是突然下旨废黜儿子的太子之位,把母妃您打入冷宫;后来弟弟郑聪继位后又突然派宦官贾忠传父皇所谓遗旨,赐母妃您、儿子我和妹妹一家三口自尽。
幸亏御林军副都统凌勋提前通知我们一家并保护我们杀出重围,只可惜凌勋死在了乱军之中!母妃,您可知道父皇后来性情大变的缘由吗?”
吕如雪没有想到此时会偷听到宫闱秘闻。她听许瑶回答道:
“母亲我料定这事与孙秀秀和贾忠有很大干系!”
吕如雪知道孙秀秀是当今太后,乃当今皇上郑聪的亲生母亲。贾忠是宦官,始皇帝郑缨在世时十分宠信他。郑缨暴亡后,孙太后也十分宠信他,看来贾忠善于左右逢源。
郑缨问道:
“母妃,您的意思是说孙秀秀与贾忠相互勾结谋害了我父皇?”
许瑶答道:
“是的,我认定是他们联手害死了你父皇!”
“可是他们如何谋害我父皇的呢?”
“下毒!他们一定长期对你父皇使用了慢性毒药,使你父皇先之性情大变,后来毒发而暴亡!”
“啊,下毒?他们下的什么毒?父皇这么几年就没有一点察觉吗?”
吕如雪听许瑶此时沉默了片刻。许瑶随后说道:
“儿子呀,你可知道你父皇这么几年一直迷信长生不老药么?”
“这个儿子知道,父皇为了他老人家长生不老,一是派人坐海船去海外寻找长生不老药,二是听信宦官贾总推荐的道士的妄言,在宫中长期开炉炼丹。
母妃,儿子为这事多次劝谏父皇,儿子跟父皇说人命天注定,非丹药能延寿。我如是劝谏,几次惹得父皇龙颜不悦,再加上孙秀秀、贾忠在一旁向父皇大进谗言,说儿子我存心不良,说儿子我希望父皇早日龙驭归天,我好早日继承大统!父皇听后更是龙颜大怒,父皇后来因之废黜儿子我的太子之位!”
吕如雪听许瑶摇头说道:
“儿子你太天真也!你父皇废黜你的太子之位并不是因为你进了几次谏言,而是孙秀秀与贾忠联手搞的阴谋啊!实际上他们早就有谋夺你的太子之位之心,让你弟弟郑聪取你而代之,扶持你弟弟继承大统,达到他们二人幕后主持朝政的目的啊!
据凌勋副都统向母亲我许多次的密报,以及母亲我长时间的观察,我早就看出:孙秀秀与贾忠谋划的第一步,就是孙秀秀凭借你父皇对她的宠爱、贾忠凭借你父皇对他的信任,平时常在你父皇耳边进谗言,说郑聪如何聪慧仁德,说你如何愚钝腐迂,说母亲我如何狐媚;
孙秀秀与贾忠谋划的第二步,就是利用你父皇迷信长生不老的心理,极力怂恿你父皇去海内外寻觅所谓的长生不老药,在宫中公开炼制丹丸。
儿子呀,母妃我这两年在雾浓山中,通过对他们炼制的丹丸潜心研究发现:那些所谓的长生不老丹丸本身就是毒药,饱含致人慢性中毒的汞!孙秀秀与贾忠然后再在丹丸中投以微量砒霜,毒上加毒,使你父皇慢慢中毒,导致他精神恍惚,性情大变,最后暴亡!
他们一对狗男女第三步则是趁着你父皇毒发暴亡,他们就迫不及待地推郑聪登位,假造你父皇的遗旨来想逼死母妃和你还有阿玫咱们一家三口。幸亏是凌勋副都统对我们一家三口忠心耿耿,提前告知母妃和你,然后又护着我们一家三口杀出宫,母妃才能今日与二子你团聚啊!”
“啊,母妃,原来如此,孙秀秀、贾忠之流好歹毒!儿子我……”
许瑶的这一席话,让厨间的吕如雪听得惊心动魄,她万没有想到宫廷争斗是如此激烈残酷!这时,吕如雪听见郑峻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接着听许瑶慌张的声音道:
“啊呀,峻儿你怎么了……啊呀,你又呕血了,快让母亲给你诊诊脉……”
吕如雪听到这里不敢耽搁,赶紧起身拿了毛巾打了一木盆清水,离开厨间进入里屋。她见许瑶正紧皱眉头在给郑峻诊脉,而郑峻的身子半倚在床头喘息,面色又恢复到许瑶给他运功驱毒前的苍白,嘴角沁有几缕黑血。
吕如雪连走过去放下木盆,用湿毛巾蘸清水给郑峻擦拭干净嘴角的血污。许瑶这时恰好诊脉毕,吕如雪只见她眉头紧锁,吕如雪顿时也觉心头沉甸甸的。
郑峻喘息着勉强睁开眼睛,他一眼瞧见吕如雪,便问许瑶道:
“母妃……这位姑娘是谁?她是母妃您带出来的宫女吗?我以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吕如雪这时脸上贴着面膜,郑峻此刻见到的并不是吕如雪的真实面目。
许瑶此时回过神来,她看一眼吕如雪答道:
“这位姑娘名叫李阿雪,是母亲我来雾浓山后新收的关门弟子。她虽然……虽然看上去相貌寻常,但为人十分聪慧伶俐,而且武功也过得去。
这位姑娘在雾浓山与母亲相依为命,照料母亲的起居,陪母亲度过了许多寂寞孤独的日子,是一位好姑娘!母亲我十分感激她,已认下她为母亲的干侄女,阿峻你以后与她就以兄妹相称罢。”
“是,母妃。”
吕如雪聪慧,随即向郑峻弯腰欠身一礼,甜甜地言道:
“阿峻哥哥在上,阿雪小妹有礼了!”
郑峻也在床头向吕如雪稍一抬手,道:
“哦,阿雪妹妹免礼吧。我谢谢阿雪妹妹这么久照料我的母妃啊!”
“阿峻哥哥别客气,师傅姑姑对阿雪恩重如山,阿雪如何做也难报万一啊!”
吕如雪说罢欠身退到一旁。
不知道为什么,许瑶这时候瞧瞧吕如雪,又瞅瞅郑峻,目光中尽露万般慈爱。
吕如雪毕竟是女孩儿,心细如发且敏感,她忽然明白了许瑶母光中的些许意味,她躲在面膜后面的俏脸这时微微发热呢!
但是吕如雪有点不解许瑶方才为何说她“相貌寻常”,如果许瑶此刻命她揭下面膜,而向郑峻哥哥一展她绝世的美貌该多好啊!
吕如雪为了掩饰她如小鹿乱撞的心情,引开许瑶的思绪,问许瑶道:
“姑姑,请问阿峻哥哥的伤势如何?”
许瑶看一眼半倚床头的郑峻,见他此时已闭上眼睛在休息,她向吕如雪一示意道:
“你且给你阿峻哥哥把把脉,然后我们去外面说罢。”
许瑶说罢轻叹一声径出草庐。
吕如雪也是岐黄妙手,她于是来到床前,轻轻地拿过来郑峻的左胳膊,然后用两只纤纤手指轻搭在郑峻手腕的脉博上,她敏锐地探知到他的脉博微弱且紊乱,看来在郑峻体内的毒素没有全部驱出,而且因为郑峻中毒时间太长,已经有少数毒素正在侵蚀他的心脉,情况真不容乐观啊!
吕如雪随后走出草庐外,来到许瑶的身边。
这时已是暮色苍茫,夕阳早已躲进山后,整个雾浓山一片黯然。
在门外一直守卫的巨猿阿勇,看见它的两个主人出门,它连忙跳跃着过来向主人示意问候。吕如雪亲昵地用手拍拍阿勇的大脑袋,而许瑶则心事重重,没有理睬阿勇,阿勇知趣地去一旁卧下了。
暮色中,吕如雪瞧见许瑶望向远方山峦的面色十分凝重。吕如雪连忙轻声安慰许瑶道:
“姑姑且莫着急,阿雪与您再商量驱毒的具体方法,阿峻哥哥贵人天相,有诸神护佑,我们一定能够把哥哥救治好!”
“啊,难啊!莫不是苍天非要我郑氏断后耶!”
许瑶说罢已是泪流满面。
这正是:
雾毒蟒蛇毒,似欲毒倒顶天立地英雄;
汞毒砒霜毒,料那毒性不过魍魉魑魅!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