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宇凡轻扯嘴角，“没有。”而后侧开身让苏若璃和墨阳进去。
屋里很暗，厚重的窗帘都被拉上了，只有一盏发出微弱光亮的白色蜡烛在燃着。
苏若璃紧紧皱着眉头，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那厚重的窗帘拉开，亮堂的光瞬间争先恐后涌了进来，照亮了整个屋子。
顾宇凡猛地抬起手臂遮住眼睛，好大一会这才放下，双眼有些不悦的盯着苏若璃。
“你这副样子还像个人么？”苏若璃冷声质问。
“把窗帘拉回来吧，她见不得光。”顾宇凡萎靡说道。
“顾宇凡，这么久了，放下吧。”苏若璃眼里有对这个男人的心疼。
顾宇凡在躺椅上趟下，抱着一个黑色的猫，撸着它的猫，声音缥缈，“放不下。”
如果他能放下，他就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难道未来的几十年你都要这副样子活下去么？”
苏若璃见不得他这副模样，“何时冉已经死了，你不是更应该好好生活，让她安息么？”
喵！
黑猫大叫一声。
顾宇凡低头看着掐住它脖子的手，而后松开，把它放到地上，黑猫得到自由后便迅速逃离。
“我就不留你们吃饭了，冉冉怕生。”
苏若璃知道顾宇凡这是不想和她谈论这个话题，可是作为朋友她真的不忍心看到他这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
“宇凡……”
顾宇凡难得的轻笑出声，只是那笑是皮笑肉不笑的，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他看着苏若璃身边的墨阳，“你这么关心我，人家该吃醋了。”
墨阳只是微敛了下眼眸，没有说话。
苏若璃回头看了眼墨阳，和顾宇凡解释道，“你别乱说，他是我朋友，墨阳。”
这时她身边的男人，才和顾宇凡微微点了下头。
顾宇凡扯了扯嘴角，看破不说破，“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出了门，苏若璃回头看着紧闭的房门，刚才被她拉开的窗帘又被拉了回去。
“走吧。”一旁的墨阳轻轻开口。
苏若璃点头，和他一起上了车。
那个被她放在副驾驶上的人兽模型再次被她拿在了手里。
最后看了一眼那栋三层高的私人楼，让墨阳发动了引擎。
二楼上，顾宇凡看着黑色的车子远去后，这才转身看着何时冉的灵牌，两边白色的蜡烛发出弱弱的火光，那烛火，时不时的轻轻摇曳一下。
“若璃他们走了，以后，应该不会再有人来了。”
许久许久，都没有人回应。
————
出了光明街道，墨阳这才开口问道，“想吃什么？”
“都可以。”苏若璃声音消沉。
见过顾宇凡后，她其实没有想吃饭的食欲。
“你知道何时冉怎么死的么？”苏若璃突然问。
“不是很清楚。”
关于顾宇凡和何时冉的爱情纠葛，他只零零散散的听说过一些，并不是很清楚。
而当时何时冉死后，被顾宇凡封锁了消息，所以，外界几乎没人知道她是怎么死的。
“跳车坠崖，头撞在了石头上，找到的时候，鲜血流了一地。”苏若璃脸色平静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是很好一样。
“她是坐在宇凡开的车上跳的车。”
她还记得当时顾宇凡喝得酩酊大醉时，和她说的话。
他说，他没有想到她真的不怕死，跳的这么决绝，她太狠了，狠到不顾及他的感受。
所以，为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了，顾宇凡还走不出来，甚至越陷越深，答案在这里。
墨阳明白了。
对于别人的事情他一向不喜欢刨根问底，也没有那兴趣，但那是苏若璃的朋友，他不想她难受的时候，表现的太过于冷漠。
“她为什么会跳车？”
“说起来，故事就长了，等有空了，我在慢慢和你说吧。”苏若璃看着窗外被冷风吹得狂烈摇曳的绿化树，只觉得现在的心情就像那冷风，没有丝毫的暖意。
“好。那我们去超市买菜，我今晚下厨，你想吃什么？”
苏若璃转头看着他的侧脸，抿唇想了想，“嗯……饺子，我们今晚包饺子吧，玉米白菜肉馅的。”
“好。”
逛超市的时候，苏若璃喜欢推着购物车慢悠悠地走，而今天因为去了一趟光明街的缘故，心情变得格外低落。
墨阳安静的陪在她身边。
周遭有不少的声音，推销牛奶的售货员捧着装好的试用品在卖力的拉拢客源，卖泡面的小姑娘还在翻着电磁炉里煮着的泡面，打称区的阿姨不停在给客户的袋子封口……
而这些声音，全部都被苏若璃一一屏蔽了，脑海里只有那个颓废的不成人样的老友。
路过大冰柜的时候，苏若璃撇了眼，停下来征求墨阳的意见，“要不，我们直接买速冻饺吧，方便又快捷。”
考虑到苏若璃的心情，墨阳便顺着她，“就一次。”
苏若璃抿唇笑了笑，问，“你要吃什么口味的？”
“你挑就好。”
“那就玉米白菜猪肉馅吧，”她从大冰柜里开始翻找，边问着，“一包够了么？”
“够了。”
苏若璃把饺子放进推车里，继续往前走。
路过女性专用区的时候，苏若璃不禁多看了几眼，想着是要现在买还是过两天自己再去买。
在她犹豫的时候，墨阳已经走了进去，他看着琳琅满目的牌子，不觉有些头大，转头问苏若璃，“你平时用什么牌子的？”
看着墨阳一副自然坦荡的神情，苏若璃觉得很是震惊，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站在女性用品专用区里还这么自然的？
“若璃？”
苏若璃猛然回神，摇摇头，“我不用买。”说着就要推着购物车离开，却被墨阳一把抓住购物车，“这对女性来说是很正常的一种生理现象，为什么要觉得不好意思呢。”
理是这个理，但苏若璃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可也怕墨阳会站在这和她一直讲道理，便伸手指了指自己平时用的牌子，“那个。”
墨阳领会，走过去看着还有分类，又有些头疼了，瞧了眼因为窘迫眼睛到处乱看，就是不看他这里的苏若璃，不免有些失笑，将日用、夜用、护垫全部都各拿了一些。
东西落进购物车里的声音拉回苏若璃的视线，她撇了眼后轻咬着唇抬头看墨阳，声音小小的，“你买多了。”
“没事，反正每个月都会用到。”
苏若璃闭上嘴巴，没有在说话，推车购物车往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