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正要上跟前观看搜身,就听得一声喝:“都不要乱动!”
众人皆立刻不动。
发出命令的,自然是化装成半大老头的申强——言总指挥。
言总指挥下令:“老林,请把灯举高些。”
林世山应声道:“是!”将手中马灯举高了两尺。
刚才所有同志弟兄和这敌人奸细梁子久的对阵激斗,林世山完全没有出手。
一来他相信,有总指挥领头的这几个同志弟兄,完全可以挡住这大恶大奸敌人的各种诡计毒招。
二来,林世山有近战对敌的经验——这种山间夜里石屋中,敌人一个,自己人却是一群。最重要的,就是保证灯亮,敌人无处遁身,便将胜利把握捏在了自己人的手心里。
要是灯一灭,自己人这边,谁都不能乱出手。
不要说开枪,刀都不能乱动!
而这独行大敌,便可以随意动手——碰着谁杀伤谁,都对他有利!
是以,刚才林世山把灯捻得更亮,举得更高。
灯光照耀下,恶奸无处遁形,终于丧命,且被开膛破肚,流一地污血!
总指挥站立不动,在仆地尸体和木柜之间来回扫视,点了点头,说:“各位,到前后避一避。小练小汪,你们带上年蘑菇兄弟。老林,你替我掌灯。”
他的语气,不容质疑。
两个人抬了再次昏厥过去的年蘑菇,出前门。另几个出后墙门洞。兰四出门洞前,回头看看,张了张嘴,终于什么也没说,掉头出去。
林世山想:“这兰四兄弟,绝对比老子高一块的高手,也想到,还是总指挥更高,解决大险把握更大----”
林世山走近两步,将马灯照亮言总指挥目光所及之处。
就见言总指挥站在木柜边,抬手到柜顶上蹲伏的一只深黄色坛子颈口边,轻轻慢慢地解开了一个绳圈。又将绳头一点点向下松。
林世山立刻悟到:“呀,这是根拉火索!”他的呼吸急促起来。
就见言总指挥手中绳头消失在柜顶上的一个孔洞中。
言总指挥稍稍低了身子,沿木柜门上的缝隙向里看,嘴里说:“嗯,老林,你照得好,幸亏这木柜活儿粗,门上缝大,看得见里面----”
林世山听出来,言总指挥是轻声说给他听的,是要他放松些!
却听得言总指挥说:“老林,准备!我喊跳,你就向左跳!”
林世山再一次骤然紧张,他两腿微微一弓,口中应声:“是!”
他是北伐战场上杀出来的,习惯果断执行军令。尤其这时候,在上级高手率领下,他什么也不多想,不多问,“听总指挥的没错!”
只是他手中的马灯,依旧举到和言总指挥脸部同高,让灯光从那木柜门缝中,多照进去些。
就见言总指挥,两腿也微微下蹲了些,目光如电,盯视柜门。两手各握柜门上两侧木钮,轻轻地,却是十分快捷地拉开!
柜门几呀一声大开。
言总指挥并没发出“跳”的命令,林世山便不动。
言总指挥整个人都没动,嘴里却是一声轻笑。
“他妈的,这兔崽子!”
林世山看见,柜子里两格,下格空空,上格中间,一个鼓鼓囊囊的海碗大小的布包蹲着,布包上方,却是露出一支手榴弹木柄!
言总指挥轻手轻脚地,解开了手榴弹木柄尾端露出的弦线上小圆环上系着的细绳头,将小圆环和弦线塞进木柄屁股里,将布包边放着的手榴弹保险盖盖上,从布包中抽出手榴弹,递给了林世山,笑道:“留着炸白狗子。”
林世山接过手榴弹,长出一口气,又看那布包。
言总指挥拎出布包,笑笑说:“这狗日的,鬼主意不少,弹药不够,一个手榴弹带上一包碎石子。”
林世山倒吸一口冷气:“这家伙,想得出来!”
又有些疑惑:“总指挥,要是炸了,他就和这个——同归于尽?”
言总指挥摇摇头:“不会。他应该算计了很久——弟兄们,都进来吧!”
一帮人都在外面等得焦急,听得命令,急忙都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