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拏突然想起青汐这个名字,又想到了青妡,以为刚刚是自己听错了,以为这个青妡就是当年的青汐,他想找到她,于是赶紧站起来拿好行李,跑到青妡那里。
“你好,你是不是住在千木村?”灿拏刚问完,千木村就到站了。
“嗯,你也是吗?”青妡反过来问他。
“我不是,但是我现在要去那里,还有你的邻居是不是一个老爷爷?”
“嗯,因为我们那里的老人很多,年轻人大部分都去城里打工了,好,再见。”青妡先下车了,灿拏紧跟着去。
小路上,青妡走在前面,有时候还会跑一会儿,似乎是想甩开灿拏。灿拏不熟悉千木村的路,加上没有路灯,他只能跟着青妡走,不然可能又会迷路。
在后面跟了好一阵子之后,灿拏终于提出要同行了,“喂,既然是同路的那就一起走呗,我也不太认识路。”
“不行,我妈妈和我姐姐说了,不能和不熟悉的人一起走。”
“不认识我你还帮我写试卷,真是一个奇怪的人。”灿拏小声自言自语着。
千木村的的路口快到了,从那里开始路上终于有路灯了。在村口路灯下,几个老伯在路口等候着,这其中也有灿拏的爷爷。
今天会来到这个村子的不只有灿拏和青妡,还有一些到城里读书或工作的人。青妡走到路口的时候,那几个老伯都向她问好,好像都很熟似的。
灿拏刚走到那里都不敢说话,因为老伯们都疑惑的眼神看着他,似乎在问:“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
灿拏傻站了一会儿,终于有人喊他的名字了,那是一个两鬓斑白、胡子长长了的七旬老人,他就是灿拏的爷爷,因为常年在田野里干活,现在身体还很硬朗。“爷爷。”
“诶!”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应和灿拏,都在占灿拏便宜。灿拏懵住了,尴尬地笑着,想着:这是哪一出?
那个刚开始喊灿拏名字的走出来,跟灿拏招手,灿拏看到他后,不紧不慢地跑上去,跟他问好。爷爷微笑了一会儿,领着灿拏回家了。
这里的房子有的是一排过去的,有的是交错纵横的,没有任何规律。
爷爷的家是用木头建的,既简单又朴素,但是看起来也不草率邋遢。奶奶因病去世了,只留下爷爷一个人在这住。
一回到家,爷爷就将桌上的一一块丝布拿开,坐在椅子上等灿拏到房间里把背包放好。灿拏住的房间还挺整洁的,那个房间是他父亲当年住的,很久没住人了,爷爷就将它收拾了一遍,这次灿拏来这里,他也再次清扫了一遍。
灿拏又是等到凌晨开始才睡觉,虽然五天很长,但是他总有预感未来五天会很忙,会没时间写那些作业。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屋外爷爷与一位阿姨的交谈声就吵醒了他,而这时候他翻来覆去也睡不着了,没办法,只能先起床了。
一开始灿拏还有些心烦气躁,后来不知是不是感觉到千木村的空气比城里的空气好很多,呼吸起来令他感觉特别舒服,心火就被压下去了。
和爷爷说话的是住在隔壁的阿姨,听说灿拏是从城里来的,一看到他就张嘴闭口一个大学生地称呼他。
后来阿姨问起了灿拏以后想考什么学校时,灿拏却不知道怎么说了,只能回答她还没有决定好,最后,阿姨留下一句“不要一直生活在有太多压力的生活圈里”之后就去买菜了。
在外面洗漱好后,灿拏刚要进门,青妡就从隔壁阿姨家的屋子里出来,原来,她是隔壁阿姨的二女儿,青汐的妹妹。
“啊嘞!追我追到这里来了。”
灿拏听到声音后,转头看过去。灿拏看见青妡家的房子后,小时候的记忆瞬间就在脑子里涌现出来了。
“果然你是之前带我走出森林的那个姐姐。”
“哈?你刚刚说什么?”青妡问他。
“谁呀?小妡你在和谁说话呢?”一个二十几岁的女人走出门外,她是青汐,她才是小时候带灿拏走出森林的那个姐姐。
青汐将头转到灿拏那边,当她看见灿拏后,之前的记忆也猛得在脑子里涌现出来。
“你难道是六年前还是七年前的那个孩子吗?在森林里迷路了的那个。“
“难道你才是那个姐姐?”灿拏反问她。
青妡有点懵了,“这什么跟什么?喂,你给我过来这边说清楚。”
“凭什么是我过去?”灿拏问她。
青妡急了,一只手拿着牙刷,一只手抽搐起来,不自觉地指自己和青汐。最后才喊:“我们人多!”
青汐点点头,“比分二比一,所以应该是你过来。”
灿拏也激动地抽搐起来,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乖乖地过去。
……
青妡:“原来如此,你小时候来过我们家,为什么我给忘了!”
青汐:“快七年了,我也只是有时候想起来而已。”
灿拏:“嗯,我是昨天坐车睡觉时做了个梦才想起来的,好了,我先过去了。”
灿拏从椅子上起来,往门口走去。
下午,青妡像个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到灿拏的房间里,今天她和青汐约好了要到森林里去游玩,原本是两个人和其他几人的,但是灿拏这个久别重逢的朋友来了,就临时决定拉上他了。
当时灿拏正躺在床上睡午觉呢,被青妡几巴掌给扇醒了。灿拏虽然很生气,但最后还是忍了,而且自己也因为睡眠不足有点想吐,懒得去发火了。
三个人进了森林,青汐就开始讲起几个鬼故事,什么抬棺人和树下女尸的,一些在千木村传下来的故事她都知道,讲起来还自带风吹树叶的“恐怖音效”,把青妡吓得像小孩子似的,一边走路一边颤抖。
走了一段时间后,就看见一棵挂满风铃的树,风一吹,就发出“泠泠”的响声,十分动听。青妡看到那棵树后赶紧抱着青汐的腰,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用怕,这只是风铃,之前咱们家里也有,在这边的风俗是用来招好运的。”青汐安慰着青妡,灿拏对青妡的第一印象现在都没了,根本搞不懂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青汐将手合上,开始拜这棵树,灿拏也学青汐那样对这稞树祈祷,青妡将手从青汐身上松开,也跟着拜它。
灿拏对风铃树许了个愿——如果可以,请改变我们学校,或者,请给我换个班主任。
风吹起来,风铃又泠泠作响,似乎是在回应他们几个。等风停了,风铃回应他们的话说完了,三个人才一起睁开眼睛,继续往前走。
穿越过森林,出现了一座石桥和一条河,河清澈见底,有鱼在游着。
他们走到桥上,看见河边几个人正在露营,两男两女,年龄不相等,支着烧烤架,那也是约好了的人。
那些人灿拏似乎都认识,小时候来千木村的时候有见过他们,只是发生过什么事,一起做过什么事已记不清了,当初的模样也记不清了,记忆都已模糊了。
“喂!”青汐喊着他们,等他们全部都看过来的时候,青汐直接从桥上跳下去,在水中倒影的黑影惊走了周围的鱼。
等落水后走到岸边,看了一眼已经湿了的裤子,抬头望着桥上的灿拏和青妡。
青妡突然又变了一个人,原本让灿拏以为她很胆小的她,竟然学着青汐从桥上跳下河去。
灿拏看着青妡一步一步地往岸上走,心里越来越紧张。两男两女中一个叫志戚的男生突然对着灿拏喊:“喂,新来的,你到底敢不敢跳?”
一个扎着马尾叫李千叶的女人也莫名其妙地朝着灿拏喊:“男子汉大丈夫,要加油喔。”
灿拏不懂他们这群人的“习俗”,但多多少少还是想的到他们要让他做什么的。他咽了口唾沫,奋力一跃,硬着头皮跳下去了。
落水后两脚弯曲站着,腰也弯着,双手插进水里,但是没碰到底,喘气声很大,完全不敢相信自己跳下来了。
所有人都鼓起掌,十分欢迎灿拏这个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