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在山下点了一圈篝火。山上剩余的红军勇士们,赶紧整理搜集弹药,准备突围。
剩下的战士们在被战火点燃的树木残火光亮中清理阵地,都惊呆了。
连长指导员都已经阵亡,整个独立连,只剩了不到十个人,其中还包括三个重伤员。另几个,人人带伤。
梁子久就是重伤员中的一个。他当时昏迷不醒,已经被战友用绷带包裹了脑袋,躺在战壕里。
替他包扎的一个战士已经牺牲在他的身边。
指导员也牺牲在不远的战壕里。
连里传令兵则死在战壕外和敌人的白刃格斗中。
大憨等几个商量,决定乘夜突围。
他们背了三个重伤员,其中有两个排长,一个是单时万排长,另一个是年蘑菇排长。两位排长头脸负了伤,都被缠裹了绷带。第三个重伤员伤在腹部,已经生命垂危。
烈士的遗物中,仅带了连长留下的一床军毯。这还是连长当了战斗英雄时候,军分区给的奖励品。
摸到敌人篝火边,发现敌人早已经撤走,篝火只是虚张声势,吓唬山上独立连的。
敌人为何撤走,大憨等人都不知道原因。也顾不上马上查原因。独立连算是打光了,大家悲愤莫名,同时心中还有一股子气顶着——独立连还有两个排长和咱们几个兵在,这就是火种!
这时候,腹部重伤的战士断了气。
几个人就在敌人点的篝火边,埋了战友。
有弟兄知道最近的山间药农,几个人便轮流背了两个重伤的排长到那山间药农家里。
老药农看了年蘑菇的伤,叹一口气道:“脸上的伤很重,中了好些碎弹片,两只眼睛的筋怕是都坏了。我得赶紧给他敷上药,不要连带坏了性命。药上了,包好不动,人要是挺过了,保住了命,十多天后拆开就行----两腿骨头都断了,还有些感染,烂肉不少,必须切除,先争取保住命,再想办法保腿-----我尽力吧。”
年蘑菇还昏迷间,头脸上上了药,包裹起来,就露了鼻子和嘴----接上两腿骨头,切了些伤口腐肉下去,敷上草药裹好。
再看梁子久的脸伤,老药农奇道:“大半辈子没见过也没听说过这样的伤。这伤处,并不深,可这中间一块,连着脑子里,要缝上些,多上些药。可能好几天后才能醒----”
梁子久昏迷间,被缝了针,上了药。
山间药农所住山边,离山间牛车道不远,不是很安全。这一带,国民革命军正规部队和地方民团常常过往。
几个战士一商量,决定大憨留下,找隐蔽地方,照顾两位排长养伤,其余四人,向苏区方向走,找到地方党组织或者部队上,把情况报告上去。
四个人走了。
大憨听老药农说,二十多里外高山上,有他年轻时候采药住过的石屋。那石屋,不知是多少年前人住过的。
老药农还说,那石屋往边上不远高处,有个极隐蔽的石洞,也不知是什么年代什么人住过。
大憨听老药农说了怎么去到高山上,便决心将两位重伤排长,全都背到这山上来。
也就是大憨这样的神力大汉,可以轻松地,一夜一个,将两位重伤昏迷排长,全都背了到这高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