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岁那年我折了一只纸飞机
给五十岁的我乘坐
窗外,青涩的霞光是一堵透明的墙
来,把所有的翅膀排成雁字
做成墙饰
当新生儿睁开眼睛
世界就有了窗
现在我们把霞光裁成轮辐
窗外
所有的呼吸吹动同一个风车
风车驰去驰来
我的纸飞机有了涡轮与旋桨
远山一样青色的霞光
把相识与不相识的时间
压缩或延长
按我的航程长度裁剪
窗啊,守着我五岁的手指你八岁的泪水他一生的远眺
比树静默
比石坚强
我们与窗一起生生不息
窗外的青霞,或卧或立或行或止
只是一种节奏
一种远山一样的起伏与涌动
让新的鸟唱清洗太阳
让新月擦亮猫眼
我们只是醒着
从醒着的时候开始醒着
骨骼一样醒着
胎记一样醒着
青霞从窗外透入窗中
我竟忘记世界如何进入我不设防的血肉之躯
不知我的纸飞机
该放手撒出或者收回
当所有的纸飞机一齐道了晚安
窗外的霞光
散发出清新的奶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