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龙神君书房。
青龙神君执着狼毫毛笔,细心地把画中女子的眼睛勾勒出来,画中女子立马鲜活灵动起来。然后他自己颇为欣赏地仔细、认真、深情、长久地端详起来。
“这位美人就是你的那位故人?”拓拔善有些不是滋味的小声问。也许是这画中的美人太美,自己身为女子天生的嫉美的天性,抑或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抓挠着她的小心脏,总之心里就是不爽。
“嗯!”青龙神君低低地“嗯”了一声,眼神却没有离开画卷。
“宫里的画师技法高超,你可以把画像拿给他们临摹,何必自己费神费力画这么多?”拓拔善望着一屋子的美人画像,有些心疼青龙神君。
这些画像有呆萌可爱的青葱少女,有病弱娇柔的闺阁小姐,有清冷高贵的白衣医女,有英姿飒爽的仗剑侠女,还有书香墨染的执书才女,还有龙公子此时手中正欣赏着的精灵可爱的活泼少女。虽然她们神态气质不同,但是模样却是一样。她们好像不是一个人,却又是一个人。
“善儿的一颦一笑,古灵精怪,灵动可人和——看我的眼神怎能是他人能临摹出来的。”青龙神君仍然看着画像幽幽地道。
拓拔善看了看画中的女子,确实笑得灿烂,眼睛也很传神,但是她怎么看也看不出她看龙公子的眼神是什么样的。于是挠着头问:“那,这位美人看龙公子的眼神到底是什么样的?”
“你没看出来么?”青龙神君斜挑了拓拔善一眼,“她看我的眼神不是充满了崇拜、欣赏、依恋与爱慕么?”
天哪!一副画像而已,虽然龙公子的画技十分高超,但也画不出如此多的情感啊!拓拔善扶额!
第二日,早朝。
青龙神君仍然摇着折扇,事不关己地立于上首。
兵部侍郎突然急冲冲上得朝来,手里高举着奏折,边疾走还边喊,“皇帝!不好了!南境告急!南夷国来犯,南境已经有数个城池失守!”
宣德皇帝拓拔业大惊失色,“南境王赵志刚呢?他没有带兵抗敌么?”
“南境王与世子双双殉国,南境现在群龙无首,军心溃散,作战能力一蹶不振啊!”兵部侍郎答道。
拓拔业急得头上直冒冷汗,他眼睛急急地扫向武官之首位的护国将军韩平泰。韩平泰虽然可恶,但是他骁勇善战,治军有方,也是战功赫赫。国家危难之时,还是要倚重他的。因此,老皇帝临走才托孤与他。他也因此功高盖主,不可一世。
韩平泰低垂着眼帘,一言不发。他这是在等着拓拔业来求他呢!架子委实端得好大。
拓拔业咳了咳,柔声细语地小心地咨询着,“韩将军可有良策?”
韩平泰听到拓拔业在询问他,他上前一步,拱手道:“依老臣见,南境如此乱局,朝廷应该即刻派一位既能指挥千军万马作战又能威慑南境官兵的将领前往主持大局!”
“韩将军说的是!我正有此意!你看应该派谁去呢?”拓拔业又小心地询问。韩平泰分析得十分正确。南境官兵远离朝堂,他们只认南境王,朝廷派去的主将,他们未必能服。
“嗯,这个?——”韩平泰假装沉吟。
有一官员谄媚地站了出来,“下官推举韩将军!韩将军不仅是我朝的常胜将军,而且在朝廷上下威望极高。只有韩将军才能震慑住南境那些官兵将领,受其统领。也只有韩将军才能击退南夷国那些野蛮彪悍的官兵。因此韩将军是不二人选,没有其他!”
“那就有劳韩将军辛苦了!”拓拔业讨好地道。
“臣愿领兵十万,打败南夷!”韩平泰领命。
如果这次韩平泰再凯旋而归,他的势力与威望更加不可动摇。拓拔业心知肚明,又无可奈何。内忧外患,他只能先攘外。
“我来!”突然一句淡淡的清冷声音从上首传来。
大家齐齐地看向声音发处:只见青龙神君还是眼皮微垂,轻摇折扇,悠闲自得又蔑视一切的表情。大家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刚想嘘一口气,突然又听到,“我只要一万骑兵!就能大获全胜!”
众官员第一反应是震惊,第二反应是他吹牛,第三反应是鄙夷。
就连拓拔业也哭笑不得,“龙爱卿,事关江山社稷,百姓安危,不是儿戏!”拓拔业心想:我是叫你来对付护国将军的,不是让你儿戏江山的!也不知道聘了你这个国师有何用?
青龙神君扫视了一眼众位官员,眼里凌厉之势吓得众官员一嘚瑟,然后目光落在韩平泰脸上,“护国将军不是要看我有何德何能么?我这就让你们看看!”
然后转身,对拓拔业拱手,顺便给他使了个眼色,“皇帝,我可以签下军令状,如若战败,提头来见!”
“这个——”拓拔业吓了一跳,不知他是何意?难道是让我配合他。这可是国家大事啊!
“好哇!”韩平泰突然拍手叫好,“正好老夫身体抱恙,不宜出征,就请国师辛苦了!”韩平泰心想:好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老子正好看你不顺眼呢,你自寻死路,那我就送你一程。
拓拔业一听,韩平泰也甩手不干了,这可怎么办呀!自己这是骑虎难下了,遂狠狠地瞪了青龙神君一眼,“那国师就带领十万官兵,选一个得力的副将前往吧!”
“不用!一万足矣!”青龙神君淡淡地拒绝了。
出征那日,拓拔业带领全体官员在皇城外相送。
只见青龙神君风姿飒爽,威风凛凛:一身银白色铠甲熠熠生辉,身后雪白披风在疾风中猎猎作响,胸前的护心镜也映出银色的光芒,腰间佩有一把青铜剑。
他接过拓拔业赐予的壮行酒,一饮而尽,然后一撩披风,转身飞身上马,双腿一夹,勒紧马缰,白色战马长嘶一声,前蹄跃起。青龙神君眼角余光迅速扫了一眼城墙上那一抹红装,然后呼喝一声“驾”,策马而去。身后一万精兵紧随其后。
真可谓“一骑战马开疆去,一剑堪当百万师,一人转战三千里,一世威名扬天下。”
此等威风,此等豪气,此等气势,让各位官员不免心头一震:怎么感觉他一定会得胜归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