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松是真地高兴,又说了两句。
“-----这半份报告,是老庞同志写的有关组织的人员情况。
你可以想到,如果这半份报告,落到敌人手里,对我们的主义革命事业,是多么大的损失----”
老松的确很兴奋,他当然看不出,也有些微激动的梁子久,实际上想的是另外一个方向。
“----他妈的,老子要是知道这是一份人员名单详情,老子怎么也得打开看看。
怎么解释自己打开的原因?
那太容易了,就说绳子没捆紧,散了,做做手脚就都像了----
不妥,那样,就在老子这绝对清白干净的参加赤党革命历史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疑点。
我要干得干净利落,一点疑点都不能有!”
梁子久说:“老松同志,咱们把这东西弄回来了,老庞同志就安全了许多,咱们怎么想办法,把老庞同志搭救出来就好。”
其实这时候,梁子久还并不认识老庞。
之前,连有老庞这个人存在,都是因为出了事情,需要紧急出动,他才听说。
老松沉吟道:“那边老庞营救的事情,我去安排。至于你,组织上有另外考虑。”
梁子久连忙应声:“好的,我听组织上安排!”
他心里稍稍责怪自己:“---他妈的,千万不能着急!
我是想多弄些赤党情报,尤其是赤党打入我们政府部门的奸细的情报,那些奸细可是大危害!就跟我打进这赤党内部,发挥的作用,差不多,只是一正一反,全他妈的是毁灭性的----
不能着急,不能着急啊!”
这时候,梁子久突然发现,老松看他的眼光有些异样!
梁子久心里一哆嗦,脸上什么也不露,望着老松。
“老松哥,有新任务?”
他心里想:“他妈的,最好就是营救老庞的事情,让老子参加。老子多费些心,只要能挖出藏在政府机构内部的一个奸细,就是他妈的替赤党救出去三个五个老庞,都是大大划算的买卖!”
老松竟然微微叹了一口气,令梁子久有些心惊肉跳。
他的不安,当然只是内心的。他脸上露着坚毅和果敢,等待党组织上级下达哪怕是最艰巨的任务。
老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而他紧接着说出来的话,却是另一个稍稍分岔了的话题。
“老庞同志被营救出来后,按照组织惯例,他就不能继续在咱们这个,这里工作了。”
梁子久不接话。他怎么接话都不合适,他想到,“----不就是你们这个赤党支部么?
你以为不说支部两个字,我就不知道?
你个赤党老东西,还是一点都不知道老子的来路----
最好老松你个老东西继续多说一些支部的事情,你说得越多,老子的功劳越大。”
就见老松又用带些惋惜意味的眼光看他。
梁子久压住心头的小小惊惶,想到,“他妈的,我慌什么?说到天上去,我也从来没露过馅,一个字的报告都没写给上司,除了工程师,这边哪里有人知道老子的底?
就连‘系统洋楼’的老门房,不仅他不知道我姓甚名谁,连我的真面目,只怕他都没怎么看清楚。
不过他妈的,万一这老松翻脸怎么办?
嗨,我这是真地胡想了。
我这样的,虽不算高手,比起老松来,强的只怕不是一星半点,我要拧断这老东西的脖子,用不了三秒钟,他妈的----”
他脸上,显出更多的勇敢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