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鱼好像想好了什么,从窗帘缝里看看外面,说:“梁哥,老松哥上次跟你谈过的,你应该还记得。
我们组织里,有不同的分工----
我们同志弟兄们在社会上的职业,也是各种各样。我已经和老松哥商量过了,梁哥你现在的位置,挺好。
----请你先做一件事:从面粉厂后门看出去不远,正好是反动派的一个警察局门口,梁哥你最近这一段,上班时候,多瞄着那边些,如果有什么异常,比如来多了一些反动派警察,或者他们作息时间改变,提前吃饭什么的,你就发出通知信号来。这信号这样发-----”
梁子久郑重地说:“好的,我一定做好这件事。”
他心里道:“这就算正式参加赤党的反政府行动了。
他妈的,老子在赤党这边,也要再正式立些功。
等火候到了,把打探到的赤党分子一锅端掉,赤党这边立的功,也就都成了我的艰难工作成绩,再加上灭掉一窝赤党的功劳,我能再升职衔!”
其后的一段日子里,梁子久又接受了三次地下党组织交代的任务,都完成得很好。
这当中,到底哪一项是完全为了考核审查他,梁子久自己都想不清楚。
“起码有一次纯是为了查验老子。”梁子久这样估测。
他完全不跟工程师上司联络,也不写发任何秘密报告。
他记得董长官说过的一段。
“----赤党分子,无孔不入。我们有些同事,干了屁大的一点工作,就忙不迭向上级打报告,生怕功劳飞了,这都是他妈的目光短浅的行为。
我过去有个同事,按说比我文化高,也比我聪明,参加国民革命资历比我老,就是有个喜好表功的臭毛病----
有一次,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派出的精锐手下接近了赤党的一个省级核心组织。
他那精锐手下倒挺稳当,不动声色,提出,还可以等更大的机会,如果要动手,不要随便见诸于文字,等到要抓人的时候,再临时紧急出动,按图索骥----
我那同事老先生倒是着急得不行,破了规矩办事,用大号加密件,向上级报告,生怕头功飞了----
结果被暗藏的赤党分子打听到风声,通知了赤党组织。他妈的,那次真可惜-----
后来怎么样?哦,我那老同事,现在南京本部,负责看管资料,所有的大任务都没份,再好的机会,他也只有看着别人向前冲。
升官发财,他都沾不上边了----
这还是看他过去有功,不然,南京军人监狱里,会有他一个铺位睡觉----”
梁子久稳扎稳打,三个月后,加入了赤团。
团的宗旨,组织原则等团章内容,他早就记得烂熟。
而在小黄鱼找他谈话时候,他还是毕恭毕敬地听,如饥似渴地学和记。
小黄鱼当了他的入团介绍人。
梁子久知道,小黄鱼是赤色党员,管了一片地方的赤团工作而已。
梁子久想到,“凭老子创造的条件,加入赤党,富富有余,我不急这个,等你们赤党组织再主动拉我入党,更为有利----”
他对于一切能听到看到的党团组织线索,都默记在心----
入团之后,梁子久又完成了一次艰巨任务——将一位不慎被捕的地下党员住处暗藏的一份秘密材料偷了出来,交到了老松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