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久心向下沉:“他妈的,这老东西,到了这一带,当了个小头目,得孝敬少不了!他这会儿,明显是他妈的喝多了!
老子倒是不怕他,老子使点劲,还能把他的职级撸了!
可老子这一段费的劲,都他妈的要泡汤!
怎么办?”
老警察粲粲怪笑,酒气直冒:“他妈的,你小子现在不认账,没关系,等一会儿到了所里,给你来个‘倒挂金钟’,再来个‘吕洞宾过海’,你小子就会说实话的。他奶奶的,老子在城里,都没这么亲自试过,一会儿咱俩合作一回?哈哈!”
梁子久火气上冲,脑袋都有些晕。
“这狗日的老东西,他妈的,国民革命之难,不光是难在赤党狡猾,还难在有像这老东西一样的大群饭桶,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又想到:“到得所里,老子当然不会甘愿受那种罪,什么‘倒挂金钟’,老子一听就可以想得到,那还不是把老子倒吊起来?他妈的。‘吕洞宾过海’?老子倒没听说过。他妈的,要是老子有时间,一定让这老东西尝尝‘吕洞宾过海’,先问了他怎么回事,再给他祭上!今天这会儿不行了,不能让这老东西,误了老子的大事!”
决心一下,梁子久脸上苦笑连连:“长官,完全是误会,您说的,我都听不懂了。好,我跟长官您走。”
他向上走。
老警察一手持手枪,一手到屁股后面摸什么。
梁子久一看就知,“这老东西,不是摸手铐,就是摸绳子,他妈的。”他暗自咬了咬牙。
梁子久刚刚走到老警察站立的下一级石阶,突地发动!
他左手高高扬起,刚好掌缘向上切在老警察持枪右前臂内侧!
老警察手枪脱手飞出,嘴里刚刚吐出半个字的惊呼“啊”,脚下已经被迅速俯身展右臂搂出的梁子久搂了个结实!
梁子久左手闪电回落,配合右臂狠狠搂紧,扭腰转身,向上向后展开,一扬一撩,嘴里轻喝一声:“去!”
老警察的头上大盖帽掉了,他头下脚上飞落下去时,梁子久的右手,还在他的脚踝部位一带一送,加了些劲。
砰地一声,再又噗地一响。
老警察的脑袋,不知是侧面还是后脑勺,落在石阶最低一级上,然后身体落地。竟然两声过后,再无声息。
梁子久跃落几级石阶,到得老警察身前。
暮色中,隐隐可见老警察半睁的双目中,闪动着临死前最后的绝望。
梁子久右脚微抬,跺地,身体向下一蹲,右手早已经成拳,腰肩肘顺序发力,对准老警察颈部,拳头下砸到位!
又是一声响,带了些微的脆音。
这老警察,就是有九条命,也必死透无疑了。
梁子久横窜几步,从地上摸起老警察的大盖帽,扣在自己头上,扫一眼,看见了黑乎乎的另一个物件,奔过去抓起来,正是老警察的手枪。
他脚下不停,沿河边硬泥地跑出去。
边跑边看一排溜街上店铺的后门,心想:“刚才这老警察是来堵后门的?如果那样,现在他的手下应该从前门发动了?又或者,他们还在等老东西的信号命令?这老东西,也太托大了,一个人就敢到后门来堵----他妈的,也许他只是想到台阶上看看这边,再作布置?”
梁子久跑到河沿拐弯的时候,听见后面远远有人大声怪叫起来。
“---所长,所长!----”
梁子久不回头,一抬手,捏住大盖帽的帽檐。手一扬,大盖帽滴溜溜飘飞出去,飘到河水上空----
梁子久根本不去看那边,脚下发力,狂奔而去,脑海里的念头是:“老子练跑,没白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