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归点了点头，“其实你和她是一样的人。你将她视若珍宝，这是事实。但是，你未必真正了解她究竟要什么。”
“你懂什么。”
顾明廷终将对面的人当成小孩，语气难掩不屑。
其实容归也近十四了，不是小孩。
“狗咬吕洞宾。”
容归道。
哦，不是狗。他怕狗。
仇人近在眼前，这小孩真的不打算报仇了？
顾明廷还有些不信，“本侯就在你面前，你当真不动手？”
“跟你没关系。”
容归看了他一眼。
哦，那就是跟皇宫那位有关系了。
这小孩还懂得冤有头债有主。
“看来你也不是完全为了苏缈缈”，是了，一个杀手最重要的不就是没有感情吗，顾明廷道，“接近皇上，报你父亲和兄长的仇，才是你真正的目的罢。”
“这有冲突吗。”
容归道，“我会保护缈缈。这仇，我也要报。”
“我看你脑子不错”，这般步步为营，不是一般的脑子，顾明廷勾起嘴角，“以前为什么要装脑子不好？也是为了报仇吗？”
“若我七年前就坏了脑子，才是好事。“
容归道。
顾明廷，“呵呵。”
装成傻子后才明白，傻子比清醒的人，快活多了。
清醒的人往往才最痛苦。
“苏缈缈还小。过几年她长大了，知道你装疯卖傻骗取她的感情，你以为她会原谅你吗？她可是绾绾教出来的，聪慧善察，可不像她生母那样愚钝。”
“你与三姐姐也不完全一致”，容归道，“她还不是那么喜欢你吗。”
“…”
这小孩真不会说话。
“我与你怎么一样？”顾明廷挑了挑眉，，遂好像想起了什么，得意洋洋道，“苏缈缈是我姨妹，若你与她成亲，我可是你的姐夫。“
他的辈分要比他大。
“幼稚。”
容归嗤道。
若说正事，这个男人有时与苏绾绾相比，还不如苏绾绾思虑的深远。前者杀伐果断，后者兼怀慈悲。这个人本就不大高尚，若没有苏绾绾，遭殃的是别人，他也理所应当要背那许多骂名了。
“我听出来你的意思”，顾明廷正儿八经道，“你是觉得苏缈缈会对你用情至深，不会离开你。很遗憾，你要这么想，就错了。你以为苏绾绾会因为对我一往情深，就不忍心离开我么？她太忍心了。且不说她会不会离开。就算她终有一日离开我，或者放弃我，这都是她的选择。我没有资格左右。”
“苏绾绾只是苏绾绾，她不是谁的附属。”
好伟大的话。
只是从顾明廷的嘴巴里说出来，却不伦不类。
“这个话我从缈缈那里听过”，容归唇角勾着，表面同意但难掩嘲讽，讽的是眼前这位高谈阔论之人，“三姐姐都是你们的老师。缈缈最仰慕她的三姐姐，教的都记在心里。姐夫，就难说了。”
姐夫都叫上了，看来他这位“姐夫”是使唤不了这位妹夫。
“同心同德才是夫妇之道”，顾明廷又道，“我自然与你们三姐姐是一致的。她说错，那就是错。她说对，那便是普天之下最对的。这还难说么。”
“呵呵。”
说话不怕闪了舌头。
胡扯一阵，正事都不顾了。
容归懒得与他辩，“我得到的消息全都告诉你了，你最好早做准备，别让自己后悔。”
“我知道了。”
顾明廷认真的看了这小孩一眼，“多谢。”
“我可不是为了你。”
容归乘着夜色来，又乘着夜色离开了。
顾明廷回到睡房脱去大氅，看了一眼背对他躺的安逸的姑娘，蹬了靴子躺到榻上。他们同床共枕许久，他习惯搂着她睡。
人背对着她，他便从身后将人搂住了。
怎么…
未等他发出疑问，怀中的女子便懒懒的出声了。
“我还以为你今夜不回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