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单一句誓言,勾魂摄魄的嗓音便已是天下独绝。
“庶元,你这次能从虞泠团脱身,还要多谢田小主。不然,任你是死是活,我可懒得管你。”
庶元听后,再次俯身对着田才人行礼。
“多谢小主相救之恩。”
随后右边的庶仲也抬起了头,对田才人见礼。
与庶元的精致妖媚相比,庶仲则是一个中规中矩的糙汉子。
粗糙的相貌,平凡的外表,更像是一个长久于田地间劳作的农夫。
看不出有什么独特的地方。
相比之下,田才人更是多看了庶元几眼。
“樱儿,庶元精通易容之术,擅暗杀。庶仲虽说其貌不扬,但武功却也是无人能敌。”
田才人笑着,目光扫过庶元妖孽的脸,满足地点了点头:
“好,全凭猎哥哥安排。”
说着,转过身,双臂攀上姜猎的双肩,脸上淡淡地晕开一层红晕。
“猎哥哥,该说的也都说完了。不如我们……”
姜猎笑着看着眼前媚眼如丝的女子,顺手便也将她揽入怀中。
于田才人的身后,悄悄对着地上的两人,轻轻滴挥了挥手。
庶元庶仲识趣地低头行礼,闪身退出殿内。
就在庶元离开之前,一双妖媚的眼堪堪扫了一眼,那重重帘幕之后,相拥在一起的男女。
女子已是软做一团,痴痴恋恋,早已忘记了自己还是宫中妃嫔。
而再看那男子,虽然动作看似怜爱,但眼中却始终是一片冰寒。
四下无人,姜猎反手熄了炕桌边唯一的烛火。
暗沉沉的黑暗之中,只有女子的轻声呢喃,与男子的声声呼吸。
“樱儿,明日你便……”
悄声耳语,事要办,计划还是也得继续进行。
等到夜色将黑暗熬的更加沉郁,怀中的女子已然沉沉睡去。
姜猎轻巧起身,趁着沉沉的夜色,跃上皇宫的屋檐,如同一阵清风掠出了皇城。
……
正午时分,越国皇城,安静祥和的仆射府上空。
天空中有成群的鸟儿,叽叽喳喳地吵闹着,自由自在地滴飞翔而过。
“啊哈哈哈哈,哥哥!许久不见!”
粗犷的嗓音,瓮声瓮气地突兀响起,瞬间惊飞了方圆几里天上飞的,树上栖着的鸟儿们。
其中一只,因为惊吓过度,晕了过去,收敛着翅膀,一头栽进了仆射府的园中。
此时,仆射府那设计考究,移步异景的园中,垂柳依依,景致尚许。
一身白衣温润儒雅的玉簪公子,正低低的鞠着身子,毫无形象几愈匍匐在地。
目光上调,警惕地看着面前人,大声地出声威胁。
一面高抬着右手的宽大衣袖,试图遮住面前大步流星款款而来的人看向他的猥琐视线,步步后退,试图威胁。
“退!退!退!你别过来!站在那里!不要过来!再过来……你……你再过来我喊人了啊!”
“啊哈哈哈哈,你喊啊,你喊啊!”
玉簪公子颤抖着,脸色十分尴尬,身体却很诚实地作势想要赶紧溜走。
“哎!来都来了!过来让兄弟亲热亲热!啊哈哈哈哈!”
面对着粗狂到震耳的嗓音,玉簪公子不由自主地加快了逃跑的步伐,却不料,被人猛地一下揪住了衣角。
“别别别……光天化日的,这样不好,不好……”
这位焦急躲闪,一脸尴尬如同吃了屎一般的玉簪公子,正是借宿于穆丘痕府上的神医圣手华胥筝。
此时这院子的主人,穆丘痕正端着一壶酒,轻快的脚步跨进了院中。
等到他一直脚还没迈进这圆圆的月亮门,透过绿油油的藤蔓枝条,映入他眼帘的正式一幅美好的夏季园中游猎图。
面前不远,细碎的鹅卵石铺就的园中小路上,面如冠玉的白衣男子正巧妙周旋躲闪,唯恐被眼前人拉扯了过去。
躲闪的眼神中又有着一丝小小的期许。
而正追着他的,则是一位美貌倾城的女子。
女子身着华贵的宫装,头上发髻一丝不乱,插着的步摇珠翠随着身形,叮铃作响。
正身姿轻盈地绕着花丛树木,如同一只起舞的蝶儿,忽左忽右,忽前忽后追逐着白衣男子,脸上笑意盈然。
穆丘痕以手撑着身旁的太湖石,笑盈盈地欣赏这眼前的美妙场景。
“啊,不多见的美妙场景……”
看着看着,不自觉地扭开了酒壶的盖子,抬手便往自己的嘴里灌酒。
“啊哈哈哈哈哈!哥哥!不要跑了!快来跟我亲热亲热!”
突然粗狂的嗓音震天动地而来,穆丘痕一口酒呛在了嗓子眼里。
“咳咳——!你……你!”
抬手指着面前华服严妆的女子,颤抖着,一时却说不出话来。
再三确认,这粗狂的男子嗓音,就是这具华服靓丽的女子身体中发出来。
不禁愣在了原地。
华胥筝见状,甩开面前的女子,几步来到穆丘痕身边,鞠礼道歉。
“哎呀,丘痕兄见笑了。家门不幸,不幸。家丑……家丑啊。”
“啊哈哈哈哈哈……”
身后的粗狂笑声,再一次震天动地地传来。
穆丘痕惊愕地看着面前一步一个脚印向自己踏步而来的女子,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这位壮……这位姑……这位是?”
“啊哈哈哈哈,你就是尚书左仆射,穆丘痕吧。”
说着,女子大步流星来到穆丘痕面前,大喇喇地撩开裙角,规规矩矩行了一个武将的抱拳参见礼。
“见过丘痕兄!”
依旧是瓮声瓮气,撼天动地直冲云霄。
看着眼前的穆丘痕严然是彻底晕菜了,华胥筝连忙拉住身旁的女子,一脸歉意地对着穆丘痕道歉:
“丘痕兄见笑,这位是宣国九皇子,华胥华鑫。”
穆丘痕虽然脑子一时还是转不过来,但一听是宣国皇族,立刻礼数周全,赶忙行礼:
“啊,原来是九殿下,失礼失礼。”
“啊哈哈哈哈哈,免礼免礼!”
这位九殿下,倒是豪爽得紧,而穆丘痕却十分尴尬第杵在原地,不知该做些什么。
脑子里开始翻江倒海,话说这宣国皇室的成员,怎么还有异装癖?
突然,只见面前的九殿下面色一变,嚣张肆意的脸色瞬间扭转成一片怒容。
“你要干什么!滚回去!这里哪有你什么事!”
只见刚才还粗狂无比的女子,樱桃之口一开一合,便是清冽的女音倾泻而出。
紧接着脸色又是一变,粗狂的嗓音一如既往。
“啊呸!只许你出来玩,不许我出来!哪有你这样的姐姐!”
话音一落,又恢复成女音。
“闭嘴,我有事要与穆大人谈,你最好别来捣乱,不然……”
粗狂的嗓音再次响起:
“不然怎么!你敢威胁老子?”
女音突然软了下来,温声细语地响起:
“乖,晚上我让佳佳给你做你最爱吃的口水鸡。”
粗犷男音大为开怀:
“啊哈哈哈哈哈,好哇,好哇,那我可就等你了啊!”
几经变换,女子的容颜终于回归了正常。
看着面前有些难堪的华胥筝和早已目瞪口呆的穆丘痕,盈盈一拜:
“穆大人,我是宣国六公主,华胥华馨。刚才吓到您了。”
穆丘痕努力让自己的理智回归,扯了扯嘴角,僵硬地笑了笑。
“额呵呵呵呵,贵……贵国术法精湛,真是让小臣叹为观止……观止。啊……不知公主殿下驾到,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听他这样说,六公主捂了捂嘴,轻声笑着:
“舍弟顽劣,让穆大人见笑。”
话说到此处,华胥筝便抬手拍了拍面色极其不自然的穆丘痕的肩膀,小声地安慰道:
“这姐弟俩的事,我日后再解释与你。正事要紧。”
“哦,这园中日头太足,还请公主移驾到寒舍厅中一绪。”
穆丘痕瞬间调整好状态,恭敬地邀请六公主,侧身向着主宅殿内一引。
“好。请。”
眼前的六公主也自然是落落大方,丝毫不见娇嗔矜持,抬手示意穆丘痕前方引路。
……
此时的皇宫之中,龙威宫后殿的甬道上。
梳洗打扮的极为粉嫩可人的田才人领着一个侍女,跟着两三个内侍向着后殿的方向走来。
侍女提着一个巨大的漆木食盒,另外的内侍则是提着一个个沉甸甸的大木桶,正来到龙威宫后殿的门口。
夏日的太阳,本就火热。
再加上龙威宫一带并没有树木可以遮阴,这正午的阳光晒得守门的侍卫都有些慵懒。
“阿嚏——!”
一阵香风袭来,守卫龙威宫的侍卫长正靠在门边旁若无人地打着瞌睡。
突然被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气,刺鼻地薰了个喷嚏。
迷迷糊糊之中,抬起头来,看清了眼前是一位衣饰粉嫩的后宫小主。
瞬间精神过来,赶忙行礼。
“啊,卑职见过小主。”
身边的侍女看着侍卫长只称呼了“小主”二字,便有些不忿地提醒道:
“我们主子可是雀青宫的的田才人。侍卫长这么冒昧,也不怕失了礼数,陛下怪罪。”
侍卫长一听,立刻心领神会,连忙恭恭敬敬地跪下行礼:
“卑职叩见田才人,刚才有眼无珠,怠慢了才人,还请才人恕罪。”
只见面前的田才人只是轻声一笑,丝毫不放在心上,抬手虚扶了一下侍卫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