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幼稚孩童
只字未识
如今孩童模样依旧
再开口
却是沧海桑田。
“阿荧……”
(那年微风刚好,她唤“阿荧”……)
“阿荧。”
“王……”
上万年的四季更迭。
“我的小阿荧……”
荧的呼吸微弱,头斜靠在少女的肩膀,少女就那样抱着她,给她裹上厚厚的棉被。
“我的小阿荧啊,要健康的长大……”
“王,我长大了。”
荧看似反驳的语句,声音却含着哽咽。
“我的阿荧,长大了。”
她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很久,就像从前那样,只是从前她的阿荧会欢快的跑来跑去,然后说一句。
“王懂了就好了!我们只要王上在,便是什么都不必愁了!”
而如今……
“阿荧聪明了。”
“是……”
荧在少女温暖的怀抱里,不知不觉睡去。
少女将荧平放在床榻上,起身熄灭了屋内的归神香。
“王。”
外面有人轻轻敲着房门。
“何事?”
“阿……黄……黄龙,和白虎回来了。”
那声音低沉清晰,语气里带着难以抑制的兴奋。
“让白虎和勾陈,媵蛇进来。”
“是。”
门口的声音似乎在和外面的人悄悄低语些什么,不消一会儿一身着白衣道袍的少年跟在勾陈和媵蛇身后出现在了少女的面前。
“白虎?”
少女有些不确定的看着对方。
“你这身道袍……”
她欲言又止。
“回王上……”
白虎走上前几步跪倒在少女身前。
“此事说来话长。”
“那便等会儿再说吧。”
“是。”
“起来吧,他们和你说了么?”
“是。”
“万年虎惊骨,并非什么大事,阿荧亦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虽是多年未见,但白虎愿意相助。”
“苦了你了,日后吾定会补偿你。”
“王说的哪里话,快开始吧,不然我一会儿可就后悔了。”
白虎眼带笑意,语气轻巧。
但少女明白,取出一块虎惊骨是等同于失去一只耳朵的听力;白虎本身听力极佳,寻踪辨音从小便是他们自身的本事。
“勾陈动手吧,这时候你可得下手狠点,把你对我从前的仇恨都发泄出来,不然错过了可就没机会了……嘶……”
白虎侧着身子,偏过头去;却见勾陈手起刀落一块金灿灿的虎惊骨便出现在了勾陈的手中,白虎的耳后还在流血,他脸色煞白,痛苦得捂着嘴巴。
“吃嗯(臣)……唔……”
“勾陈东西留下,带白虎出去止血。”
“是。”
勾陈一把将虎惊骨塞给媵蛇,自己一个闪身拉上白虎就冲了出去,动作利索的不像平时大大咧咧的勾陈。
“媵蛇开启幻境,虎惊骨不能在外放置时间过长。”
“是。”
媵蛇边答应着,边双手施法在屋内施展空间幻境。
只一瞬间,屋内二人便被拉入另一个世界。
幻境世界的布景似乎是和现实布景一样,只是现在的他们在竹屋外。
“媵蛇。”
少女使了一个眼色,媵蛇立马明白。
“是。”
他答应着,将虎惊骨双手捧给了少女然后自己找了一块合适的地方点燃了归神香。
现世。
“怎么样了?”
勾陈微微蹙眉。
“我无碍,你快去点燃归神香,不要耽误大事才好。”
白虎推搡着,黄龙和青龙查看着白虎的耳朵。
“没什么大事,就是失去了一块虎惊骨。”
黄龙认真思考了一会儿得出答案。
……
……
……
屋内一片寂静。
“我们不是傻子。”
青龙语塞。
烛照给了对方一个白眼。
此时,荧屋里的归神香已然点好,勾陈还在屋内布置了防风法阵。
“如何了?”
烛照有些担忧得看向屋内。
“安心,荧睡得很好。”
“那就好。”
烛照似是松了一口气。
“对了,屋外的那小子怎么处理?”
“看那样子像是富家公子哥?”
“妖界的。”
“这不是后辈了么?”
媵蛇看向烛照。
“让他进来吧,外面还下着雪,也不清楚这魔界的雪干不干净。”
“那少年……”
勾陈走向门口,屋外少年负剑而立,此时他正盯着这林中的桃花发呆,便听见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喊声。
“前辈。”
少年抬起头,正是妖界的二公子玄南。
“进来。”
勾陈示意了一下,玄南却有些犹豫。
“你进来,我们有些话想问问你。”
媵蛇这样说。
“是。”
玄南礼貌得施了一礼,才迈步进得屋内。
自从妖后跟他讲了事情的利弊,他便知道这些神兽必是他们妖族惹不得且要尊敬的。
“你姓甚名谁?”
“玄,单字南。”
“如此,父母何?”
“父王早逝,一直是母后打理妖界。”
“吾记得,尔之母为凤?”
“是。”
“说来,是朱雀的后人?”
勾陈插嘴道。
“旁系罢了。”
白虎冷冷开口。
“可不……嘶……”
勾陈突然被媵蛇瞪了一眼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虎族一脉万年以前,独出白虎一支,如此传承,谁知白虎族人暗通其他族群,出现了其他虎种,外表和血脉的差异,令白虎一度要下山绝了其他虎种,而值得庆幸的是,他屡次下山,屡次被发现。
那段时间,犼被他折腾烦了,便将他施法捆了起来,也就是这个时候勾陈闲不住经常趁他“病”要他命。
屈辱!
白虎被放以后经常这样说,却无人敢反驳。
因为勾陈的屡次挑衅,白虎冲破束缚和勾陈打了起来,差点将整片桃林毁于一旦。
直到……
“你们两……”
犼一手提溜一个,将两兽按回原形。
于是,其他神兽回家后看到的情景就是。
两只兽被封在水池里,进行冰火两重天的洗礼。
“让你们给我折腾!”
犼怒了。
“我好好的桃林!你们给我拆了!好好好!”
“好得很!白虎!勾陈!”
(嘶……)
勾陈不自觉打了一个冷颤,然后蜷缩在角落里像个鹌鹑。
当年的事现在想想还是觉得可怕。
勾陈不吱声了。
玄南也不吱声了。
“你两别吓唬孩子,他才多大!”
“有上千岁了么?”
“没有。”
“……”
“这……”
“这么点儿……”
“阿荧像他这么大什么都会了。”
“闭嘴妹控!”
媵蛇斜了烛照一眼。
“你跟我们讲讲,现在的王。”
“哎对!”
勾陈突然来了兴致。
“跟我们讲讲王的那些糗事!”
(你想嘎别带我们。)
青龙理都不想理勾陈。
“你好好和我们讲。”
媵蛇说道。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