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春日,细雨蒙蒙,只见身着一身素白衣衫的美貌妇人,一头亮丽香云松松挽起,只簪一朵素色芍药,花瓣娇娇妖妖、要坠非坠,另有两根银簪子斜斜插着,黛眉微蹙、泪眼盈盈,似有着满腹心事,许是这山路难走,白皙的脸上现了两处红云,身边只一年轻女侍撑伞,正搀着她朝着山上小庙走去。
恰逢将军送母亲往山顶太和宫听天师讲道法,闲着无事随处走走,听说山中还有一娘娘庙,内供有眼光娘娘,母亲为眼疾所扰,正好拜拜,这便挎着宝剑也不带随从骑着马就去了。
将军这才拜完,又见衣摆上不知何时沾染了不少香灰,适才外边雨水打湿了衣角这会儿却也拍不干净,只得叫那道姑带去后院整理一番,也好免去一个不洁之罪。
这边貌美妇人也到了庙内,见娘娘端坐宝座,她只摇摇晃晃跌跪在蒲团上,这眼里打转的泪水却是再也止不住地流了出来。水葱似的白玉酥手只接了侍儿递过的帕子擦着眼泪,香唇儿轻启在眼光娘娘身前诉说自己满腹苦楚。
原来这娘子是外地远嫁来,夫君是个极温柔的性子,婚后十八年倒也夫妻情好,且夫家乃是商贾之家,在这皇城脚下虽无甚权,却也生活富足,优渥非常。只在月前,夫君外出远门谈生意,回来途中遭遇山匪抢劫,那山匪着实凶恶不仅将钱财悉数掠走,还行那灭口之事,将上下十余口人尽数杀害了。
说到此处,这貌美妇人又是一顿痛哭不止,只待缓上一缓又继续表上。
夫妻十八载膝下却只有一五岁幼子,其余公公早已亡故,婆母不慈,又有叔伯兄弟对这偌大家业虎视眈眈,这美妇人性格羸弱无甚主见,实在是不知该怎么办好,只来求娘娘望给予示下,保佑她寡母幼子才好。
那往后院清理香灰的将军早已完事,要出来时只听似有妇人哭诉,顺眼瞧去只见这眼光娘娘座下跪了个谪仙儿似的貌美妇人,肌肤白净的就能晃了眼去,一身素服更显娇姿弱态,顿时便上了心,将这美妇哭诉也听了个大概,听到丈夫亡故,心里无半点惋惜之情,反倒升起一股欣喜之意。
只见这将军大步跨出槛来,喝道:“是什么妇人在此庙内啼哭,平白扰了女君清净,快道缘由与我听来。”
妇人被这一声粗喝吓得心里一颤,只委屈抬头,只见一着深衣配宝剑的粗壮男子已行至面前,又是一惊,便只泪眼盈盈往那侍儿身上靠,清泪止不住地流,一张小嘴轻轻开启却又不知开口向这外男说什么好,心里想着为避夫家耳目特地只带一个不起眼的小侍没去山顶太和宫,只来这山中小庙解心中烦郁,不想还是遇到了人,也不知被他听了多少去,想到这里更是委屈起来。
将军心火更起,见这妇人实在貌美,又有一股成熟风韵,细看眼角一点朱红小痣衬着一双微蹙黛眉更添风情,此刻靠在那侍女怀里珠泪点点、檀口微张,微扭腰身更是将那好身材展露无遗,看得他三魂不见了七魄,只想与这妇人能做一时夫妻便是即刻赴死却也值了。
这莽夫也不管唐突了美人,伸手便抓住了那只拿着帕子的嫩白小手,开口竟也不自觉地软了语气,温柔起来:“夫人莫怕,今日太和宫天师开坛讲法,本官随母亲到此,因觉无聊四处转转便到了此间。”说话间又将这妇人玉手拉向自己处,继续说道:“本官既遇夫人,只觉是天赐缘分,夫人且将冤屈说与本官,待本官来为夫人解忧岂不好啊。”
这美妇人已是怕极,听他这一通言语,又有这冒犯动作,只手上使劲却挣脱不得,还怕被人瞧见不知要被传出什么胡话来,更是落人话柄,故娇泣道:“青天白日,娘娘座前,大人这般行径让人看见如何是好,且放开奴家罢!”
将军手里握着柔荑,哪里肯放,只当未闻,张口便是:“好夫人,快快说来。”
遇上这般无耻之徒,妇人一时失了主意,恨不得就随亡夫去了才好,又放不下仅五岁的孩儿,只得先让侍儿将自己扶起,未曾想这起猛了些,霎时间头昏目眩就要倒地,被那将军拉住手儿就倒进了他怀里。将军大喜,只觉得怀里这身子软的好似嫩豆腐一般,又有一股香气直冲头顶,将那三魄也赶了出去。
这妇人羞得变了脸色,一截白玉似的脖颈也染上淡淡红色,举起玉臂便想将人推开。
将军美人在怀哪肯如她的意,一只大手虽放开了美人玉手,直直又落在了柳腰上,只惊得那侍女也哭诉起来。
“求大人放了我家夫人吧,今日来上香不是有意扰您清净的。”
“小丫鬟好生无用,你扶不住你家夫人,本官是帮你却还落你埋怨,好夫人,我也是一片好意,见不得不平之事,你却将冤屈说来,我为你做主,夫人身体不适不如随我去后院坐坐,慢慢说来。”
妇人挣扎不过,怕在这大堂被人瞧见,后院应还有两位道姑,加之青天白日他也行不了不轨之事,听他说能帮自己又起了一些希望,只好轻点螓首随他进去,侍女跺跺脚也跟了进去。
到了里间两道姑听了声音知是有人朝里间来了,以为是善士欲捐功德,忙迎了出去,不想却是方才的梁将军又返回来了,怀里还揽了个娇弱妇人,暗道一声福生无量天尊,上前去问是出了什么事。
道姑将三人引至厢房又上了茶水,便被梁将军打发走了。
将军早已不耐,抱住美人哄到:“好夫人,不瞒你说,本将军适才也做那梁上君子将夫人忧虑之事听了个大概,梁某实在心疼难忍,好夫人不如从了我罢,我乃朝中镇北大将军一品大员,定能护住夫人幼子,夫人与我做个外室,我定好好待你,嗯?”
美妇人听他名号知他权势滔天,自己弱质女流怎么能躲得过,又不耻他这一番见色起意的下流做派,实在委屈,现下还说要自己好好一个良家妇人与他做外室,这如何使得,瞬间珠泪涟涟。
“将军羞煞奴家,这世间哪里有个逼好人家做外室的道理,且将军如此权势,哪里就缺了这一个外室,让家中夫人知晓更是不好,奴家宁可将家财散与叔伯,只求个破瓦寒窑能容奴家将孩儿养大,求将军快快放奴家归家。”说完不住挣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