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时间的凝望,让常在觉得十分不自在,她面带愠色地回望着云西桥:“云大哥!你看我看了好半天了哦!”
云西桥微微勾了勾唇角:“不是说好我们要试试吗?我看看你总应该不算是‘乱来’吧?”
常在嘟了嘟嘴巴,意兴阑珊地低声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对我谈不上喜欢,我对你也谈不上喜欢。你故意让我利用你的模样慰藉我的伤口,我们两个之间……你心里清楚得很,我也清楚得很……”说着,轻轻地叹了口气,又不着痕迹地后退了半步。
常在突然这样说话,令云西桥颇感迷惑,他略一思忖,直接问道:“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听了那兄弟二人的对话,便对我生疏起来?你是不是对什么事情有了误解?”
“你有什么可以被我误解的事情吗?”常在嘟着嘴巴,明显心情不太好。
“我就是想不到,才感觉奇怪。”云西桥微微笑着望着常在,朝常在靠近了一步。
常在立刻悄悄地后退一步,试图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你躲我?”云西桥不解地看着常在。
常在被看得有些莫名心虚,硬着头皮回道:“靠那么近做什么?我刚刚认识你才多久哦?”
云西桥思索片刻,又上前一步道:“我们说好了要试试的,不靠近些,怎么试呢?”
常在皱起眉头,忙后退一步,低声道:
“还是算了吧……试试,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你的好意,我明白的。你乐于助人,几乎这块仙域上的所有人都知道了。你今天热心帮我,我确实很感激的。可是我……我要理智地面对你才行!
我和叶大哥之间的事儿……你,你知道一些的。你同叶大哥长得一模一样,我怕我……我怕我真的会,会把你当成叶大哥……
如果只是把你当成叶大哥,那也还好。万一,万一我最后能分清你和叶大哥了,我又,又……到时候,我,我收不回我的心那可怎么办?
你对我又谈不上喜欢,不如趁我现在对你也谈不上喜欢的时候,就离你远一点。我不想用一个新的伤口去盖住旧的伤口!
那我的伤,岂不是没完没了了?”
云西桥听了常在的话,眼中渐渐透出了笑意,他勾唇轻声道:“原来你是怕自己真的喜欢上我,而我又对你没有付出真心。”
常在被说出心事,脸上不由暗暗发紧,低头看向地面,不敢看云西桥。
云西桥不着痕迹地轻轻靠近常在,用着与叶东楼一样温暖的声音说道:“见你之初,瞧你面带微笑地望着我,口中云淡风轻地说着话,眼中却满是隐忍的凄苦。只一眼,我心中便忍不住想要帮你一解忧愁。那时候,我确实一心只想帮你,并无其他任何想法。”
常在蹙着眉,听着云西桥的话,心中暗道:“原来,我心中的苦连一个陌生人都瞒不住,那叶大哥和金瓶一定早就看在眼里了……”
云西桥轻轻拉起常在的手,继续道:“但是几日相处下来,面对一个又美丽又有趣的姑娘,我非草木,岂能毫无感觉?”
常在瞥了云西桥一眼,低声咕哝着:“人与人相处久了,都会有些感觉的。你换了他人来,也是一样。可是我与你不同,和叶大哥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只有你一个……”
“我可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我帮助过的人……”云西桥说着,看向两人的手,并微微用力捏了捏常在的小手。
常在脸色一红,急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抓得更紧了。她不由抬头看向云西桥,对上了那双与叶东楼一模一样的眼睛,就连那眼神也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她一瞬间仿佛又见到了情人河边的叶东楼正握紧自己的手,跟自己温柔地说着晚上横桥上相见……
眼泪默默地流出了眼眶,常在心中十分清楚,此刻站在自己眼前的,不是叶东楼。
云西桥抬手欲为常在擦拭腮边的泪珠,常在轻轻地侧头躲开了。云西桥勾了勾唇,手追着常在的头过去,终于还是帮她擦掉了一颗泪珠。
“说好了要试试的。”云西桥温和的声音响起,似乎想提醒常在,她是不应该一直躲开的。
常在抽了抽鼻子,闷声道:“我……我怕我还是不能分清你和叶大哥……”
云西桥微微笑着,那笑容与叶东楼一模一样,如春风拂面,令人心生温暖,他的声音也带着同样温暖的温度:“开始或许分不清,时间久了,你一定能分得清。我是云西桥,是你的云大哥。我不是叶东楼的影子。你要试试,才能知道的。”
泪水猛地又涌了出来,云西桥在常在眼前模糊起来。
云西桥又抬手轻轻地替常在擦拭泪水,常在抿了抿唇,猛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云西桥蹲下身子,双臂伏膝大哭起来。可她又不敢放声大哭,怕惊扰了吃早饭的仙鹤,那不止他们今天可能会采集不到仙风,还会连累那兄弟二人多在这山上白等一天。常在用力地抿紧双唇,闷着声音痛哭着。
云西桥望着常在缩成一团的身子、不断抽动的双肩,心中略感闷痛,但他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站在常在身后,沉默着。
过了一会儿,常在哭累了,渐渐地止住了哭声。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子,重重地叹了口气,似乎想将所有的烦恼都一口气吐出去。
随后,她又深吸一口气,咬了咬牙,低声道:“我……我想我可以试试……”
云西桥勾唇笑了笑,上前一步扶住常在的双肩,将常在身子转了过来,兴奋地望着那双泪水未干的眼睛,温和地说道:“慢慢来,我可以等你。”
这话太温暖,又引得常在泪如泉涌。
云西桥将常在拥入怀中,轻声道:“以后,想哭就扑到我怀里来哭,抱着自己的膝盖哭,那是有多凄惨?”
常在本来哭得很伤心,却被这话惹得噗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她嗔怒地捶了云西桥一拳。
云西桥笑着抓紧了那只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