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久继续骂骂咧咧。
“-----要说错,你们侦缉队的,一定比老子错得大,错得多!
你们从那楼房正门冲进去的人,都是干蛋操的?
不知道先冲进每一间房?结果让赤党从一楼窗子里爬出来跑掉?
老子跟你们行动,都觉得丢人!
他妈的,就你们那种搜法,要不是老子的结拜弟兄阿憨上楼玩命,要不是老子在后面街上看住,你们能让那赤党把脑浆子摔出来?狗屁!
他妈的,你们什么好处都不给老子,就让老子参加这种搜剿赤党的大行动,老子看见那赤党分子逃走,赶紧报告警察长官——
啊呸,就那老警察帮子,带了几个人,都他妈的是睁眼瞎!
别说是人,就是辆火车从他们面前开过去,他们也看不见!---
要不是老子看见了报告,谁能知道跑了个赤党?
他妈的,卸磨杀驴,过河拆桥,老子知道,有人看见那点奖金,心里痒痒,想要吞了老子的那一份,他妈的!
行,老子认栽。老子不要老子那一份奖金了。老子不伺候了,行不行?
你们把老子放出去,老子也不跟你们侦缉队较劲,也不问老子的那份奖金,只要你们对得起阿憨就行,他妈的----”
梁子久在这阴暗的牢房里,肚子饿,心里火,说到自己的结义兄弟,想到自己的处境,越想越气,不禁从轻声嘀咕,渐渐转成了破口大骂。
牢门上喀拉一响,小窗口开了,一个看守的脸出现。
“你个狗日的,在里面胡骂什么呢?
跟你说,你小子放跑了赤党,罪过不小。
老子们侦缉队这个月也就弄了两起赤党的案子,弟兄们都等着这点奖金加餐喝酒,这一下,都被你小子搅黄了。你还自己在里面胡吹什么?
你小子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
告诉你小子,老子在这里干的时间不长,也就一年多点。
别的老子不知道,就这间你住的高级房间,从来只有直着进来的,没有直着再出去的!”
梁子久听那看守口气凶恶,不禁问了一句:“不直着出去?”
那看守笑了:“他妈的,也难怪你小子刚才不知天高地厚地胡骂,跟你说,不直着出去——全他妈的都是死了,横着出去!”
梁子久心中猛一惊,声音大了许多:“长官——喂,你们难道就这样,这个,草管人命?”
他这时候,说了个读错的白字,自己并不知道。
看守乐了:“他妈的,老子还以为你小子牛气哄哄,脸盘子白白,真地读过几天书。
他妈的,不是什么草管人命,是草菅人命!他妈的——
这不是骂老子侦缉队么?
跟你说,你小子若是个江湖上的盗贼,有些来路,找人多送些钱,连老子都能分到一些,你可能有点活路。
就你现在这样,算是牵扯进了赤党案子,放跑了赤党,你小子就是有万贯家财,也休想直着出这牢门。
当然,横着也有不同的横着——你小子有没有什么积蓄,快快写了地址人名,老子托人去找,找些钱来,通融一下,或许你小子能够被打个半死,抬出去。
听明白了?你看,这个数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