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咸国在女丑北,右手操青蛇,左手操赤蛇。在登葆山,群巫所从上下也。”
——《山海经》
日正当中,阳光普照,习习秋风却带着不寒而栗的肃杀之气,一支207人的队伍在红叶片片的山谷中低调穿行。
当中的200人是夏铭一为首的野人部落取盐队,另外的7人乃幸存的芈人,两者的目的地都是巫咸国。
前者为了取盐,后者为了救援,哪怕他们只剩下7个人。
秋日的山风中,曾经到过巫咸国的勇士嚓西对夏铭一说:
“使者,我们只要再越过前面的陡峰,就能看到巫咸国了。”
此时,距离夏铭一遇见7名落难芈人已经过去24小时。夏铭一顺着嚓西所指位置望去,只见此峰如巨龙蜿蜒、腾云驾雾,峰顶直插蔚蓝天际,气势磅礴。
“好的。”夏铭一回应嚓西。
在大山里面,空间是具有欺骗性的。哪怕你看到对面的一座山就在眼前,但你若想跨过那一座山,可能需要走上一天,特别是在山路崎岖、曲折盘旋的情况下。
相对于已经被巴人垄断的南方水道,需要用两条腿走的“取盐古道”很不好走。
果然,207人背着各式各样的物件(丝、皮、梅、蜜、帐篷等),从日正当中走到日薄西山,依然未翻越那一座巨龙般的陡峰。
深秋昼短,太阳已经日薄西山,此时的207人队伍缓缓走至一处接近陡峰山脊的红叶山林,双腿酸软的夏铭一、李广安、沈伊婷在队伍最后边押后,少司纤儿陪同。
人类大脑的进化以体能退化为代价,夏、李、沈3人皆为来自21世纪的穿越者,走不过野人、濮人、芈人。
走在最后面的还有彭国人瓦西。
苍岭茫茫,秋雁南飞,同样到过巫咸国的少司纤儿在闪闪余辉中停下脚步,红红夕阳把她的倩影拉得长长,挂在纤儿腰间的青绿色玉埙在巫山晚霞下更显突出。
纤儿对夏铭一说:
“使者,我们不用再赶路了,今晚就在此歇息吧。”
她的声音很温柔,温柔中带着气馁。
陪同纤儿停下脚步的夏铭一沉默,他注意到,纤儿的双手停留着2只背带黄斑的野山蜂,其中一只野山蜂在纤儿的左手掌上不停地扇动着翅膀,2只野山蜂皆来自不远处的那一片山脊红叶山林。
见此,夏铭一对徒弟李广安说道:
“广安,你现在跑步去通知队伍前方的嚓西、速氓,让他俩把大部队停下来。”
“好的,使者。”李广安回应。
话毕,李广安把背上的帐篷卸给一旁的瓦西,瓦西接住。
年轻的李广安咬牙朝队伍最前方爬去,手脚并用。山路很陡,他忍受着缺氧与头晕,他的目标人物是向导嚓西。
整个取盐队只有2个曾走过“取盐古道”的向导,一个是纤儿,另一个是嚓西。当纤儿选择押后时,嚓西必须在队伍前方。
几分钟后,气喘吁吁、从后跑来的李广安用并不娴熟的野人部落语言对向导嚓西说道:
“嚓西,太阳神使者有令,队伍现在停下来!”
……
当最后一丝晚霞红光消失于无垠的天际,红红落日完全隐没于地平线之下,207人队伍在山脊红林里面扎营休息。对于大部队停止赶路,除了被2人用简易担架抬着走的那一名重伤芈人,6名芈人表现得很不情愿,包括那一名对夏铭一知无不言的银发芈人。
在濮人们集体扎营的空隙,夏铭一问纤儿:
“这里的野山蜂告诉你什么信息了?”
纤儿回应道:
“巫咸国已经被北方的入侵者攻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