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了这座山,向低处走,再绕过一座山腰,远远看见,深绿色林子和青灰色山岩中,竟有一片黄黑相间色,虽有绿色点缀其间,亦可让人一眼断定,那是一大块山间高处土地。
按照行前布置,前队停止了行进,和中队会合,再和最后到达的后队汇合。
小老汪手脚并用,爬上了一棵大树。他看了看,对下面说:“可以看到两边山道,不,可以看到三面山道。
——三百米之外,一个垭子口,右面一里地左右有个过溪口子,左边那座稍低些的坡道上,有条长路,对了,那就是什么‘鲫鱼背’----有间石瓦土屋,没有烟,看不见人,屋外有几根大木,好像没人住----””
何总站长说:“好,小汪弟兄,你就在上面守住,我们在下面开个短会。你也全能听到,有特别不同的意见,你直接冲下面说就是。看见任何人,马上说。”
小老汪说:“是。”
两个孩子到边上一块大青石上坐着歇息,吃点肉干。这几个大人,四个在低处一个在高处,商议起来。
何总站长说:“同志们,咱们基本上算是一路顺利,到了这里。”
几个人都微微笑。
何总站长说:“当然了,本来咱们可以吃上一顿狼肉,也许我急了一些,刀子摆得有点过于厉害,把两头狼给吓跑了----”
几个人,连树上的小老汪,都笑出声来。
何总站长也笑了:“这也不能全怪我,也是弟兄们的主意脑子,把咱们的行军队列,弄得杀气十足,哈哈!”
大家更乐了。
何总站长收敛了些笑容:“总指挥临行前的叮嘱,咱们都必须时刻想到,决不能有丝毫的大意。
如果没听说过敌人的什么狗日的‘山货计划’,咱们还真地没什么可多担心的。
按照县委同志们交给咱们的情报看,这附近二三十里之内,没有什么敌人的固定力量。
就是三十多里之外的敌人一个区公所的清乡小队,战斗力也有限,咱们要是设个埋伏,一定能把他们收拾得干干净净。
可是,敌人有一个‘山货计划’,这他妈的就十分讨厌了。这也是咱们一路行来,一直小心的缘由。
咱们一号站弟兄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把这俩孩子,送到年蘑菇同志跟前,具体下一步,再跟年蘑菇同志商议,有几种办法——这个不是最重要的,咱们和年蘑菇同志会齐了再说。
最重要的是,现在咱们到了年蘑菇同志的家门口了。
哎,小汪弟兄,有什么发现没有?”
“没有!”小老汪在树上的报告声,简短干脆。
“好,”何总站长说,“咱们还是按照前中后三队的步骤,向前向上方去。
按照县里刘书记的布置,年蘑菇同志那里,将采用新的暗号和咱们联络。
这一套暗号,只有老刘同志,咱们,还有年蘑菇同志知道。
咱们谁都没见过年蘑菇同志。按照老刘同志的描述,年蘑菇同志个子本来稍高,因为战伤,腰腿都坏了些,平时显得个儿都不怎么高,行动也不怎么特别麻利----
年蘑菇同志家中亲人除了他的儿子和兄长留下的孩子,就是毛栗和板栗,其余的都被敌人害死了。
当然,那大恶的年家围子,也被咱们给收拾了个干净----这些,年蘑菇同志都已经知道了。
咱们和年蘑菇同志会合之后,大家注意,不要提这些事情,这些让人伤心地事情,狗日的反动派,他妈的-----
现在从外部看,年蘑菇同志这个点,没有发生什么异常情况。
但咱们不应该改变咱们自己定好的行动规矩。
咱们还是前哨先出动,老张哥你在暗,老林哥你在明,小心前进----
老林哥你对上暗号,确认没有问题时候,小汪弟兄你带板栗毛栗上去,和年蘑菇同志会合----
弟兄们,敌人的‘山货计划’,咱们从内线到外线,都费了老鼻子劲头,居然到现在,一点实在的影子都没见到。所以,总指挥走前,最后跟我一再说:‘要小心再小心,对任何可疑,都要弄个清澈见底,才能交代真章,决不能有丝毫的马虎----’
这也是总指挥和特地赶来的一位可能认识敌人潜伏人员的弟兄,赶去西边的原因。
好,大家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