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努力地想着谢冬霖还会被调离的各种理由。
在还没想出来理由的情况下,我依然对陈思思说:“亲,你不要把东西收拾得那么干净,先让那个谢冬霖来这里一周,一周之后,我保证你再被调回来了。”
“啊?这?”陈思思脸色有点不妥,我看着怪怪的,但她却不敢反驳。
她是怎样想的,我自以为是地认为自己是明白、是了解的。
我是众所周知的工作狂,对工作的严谨是出了名的,对员工、对下属的严厉更是人人皆知。在我手下工作,没有经过一段时间的磨合是很难禁得住煎熬的。
当然很多禁不住的,都逃之夭夭了。
陈思思是与我是磨合得最久,最了解我为人,执行力最强,把我的精髓运用得炉火纯青的一位下属,她可能不愿意留,可是我想留,我怕再也找不到一位像她如此用心,又不怕苦怕累且举一反三的好员工。
“你不愿意留吗?”我看着她问,我是真的非常不愿意她离去。
“不......不是不愿意留,你看你再怎么严厉,我与你不都已经磨合过来了吗?......呵呵......”陈思思有点尴尬地笑了笑地说,接着又吞吞吐吐的说:“...我这不是想把从你身上学到的知识,放到其他店里试试的嘛...我这叫学以致用嘛......呵......”
“唉。”我叹了叹气,多说无益,一个人如果真的想留在你身边的话,哪怕是千辛万苦,哪怕是爬山涉水,哪怕是赴汤蹈火,只字片语是不会有的,爱情、友情、亲情,三情是也。同事、下属、员工,三者也是矣。
“......呵......李经理,这谢冬霖还是你老乡呢。”陈思思转移话题,而她刚说完,就有位新来的服务员进来让她去处理一号台的投诉,接着她便离开办公室了。
我一人在办公室里,静悄悄的环境,无一生物,四面徒壁,耳边莫名其妙地想起陈思思的话:“这谢冬霖是你的老乡呢。”
可我的家乡巴掌般大的地方,除了首富,还没听说过谁出国留学了,又有谁在摄影界获得了什么奖之类的,当然李小燕是一个,可除了李小燕,我真不知道还有谁了。
这几年,我一直沉陷于自己的感情不能自拔,除了工作以外,外界的其他事情,我一概不知,因为无心,所以不想知。
可现在问题就在我眼前:我的家乡又出了许多人才吗?这个问题吸引着我,让本来无兴趣的我点击打开谢冬霖的每一项OA文件。
我看着看着,接着我脑中所有的不解都一一浮出水面。
原来谢冬霖就是我家乡乃至吴州市首富谢大天的长孙。
谢大天在我的家乡是家喻户晓、响当当的一级大人物。他于家乡的建设有着巨大的贡献。他不单单出资一个亿把我的村改造成了国家一级文明村,还在家乡创办了《大天纸厂分厂》,不单解决了父老乡亲背井离乡外出工作的危险性,又改善了许多家庭的经济状况,同时为许多年轻人创建了就业机会,更是让家乡人人得以老有所依,幼有所靠。
当年,李小燕家里出事之后,是他资助了她读书的所有费用以及生活费,是他让年幼的李小燕和李小燕年老的奶奶得以老有所依,幼有所靠。当然李小燕只是本村其中一例而已,还有其他的需要他资助帮助的人们,他都尽力而为。
若在我的家乡说起谢大天,众所周知他是首富,又是大慈善家;有雄才谋略,又是和蔼可亲;有家产万贯,又乐于助人。
而在我的家乡说起谢冬霖可能没有人认识,可说起谢大天长孙,便人人皆知,说的是谁了。
谢大天长孙是含着金钥匙长大的,他一出生就被谢大天指定是他们家族企业——谢氏集团的继承人,连他的父亲谢贤都没有继承的权利。
由此可知,有着如此显赫家庭背景的谢冬霖对于我这些平民百姓来说,他丰富的人生阅历是非常不平凡的,别说是出国留学了,若是周游世界估计都不用像李小燕那样工作一段时间赚够票子再游,而是直接拿着票子从出生游到生命的终止,估计都是没问题的。
只是我想不明白,他谢冬霖缺什么了?
要钱有钱,要工作,他们的家族企业——谢氏集团还不够他管理吗?他为什么要来这里工作呢?为什么要来番禺店当店长,还要如此的轰轰烈烈?
是做了乘龙快婿吗?所以来这里了解工作流程,准备日后的接手,那他的家族企业又怎么样?要交给他的父亲了吗?
我百思不得其解。
正是此时,我的手竟不知不觉地点开了谢冬霖摄影获奖图:那是两只相濡以沫的蜗牛。
这两只相濡以沫的蜗牛让谢冬霖获得了M国阿拉斯加第26届摄影大赛二等奖。
可我盯着这两只来着大自然无异的蜗牛看了半天,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之处,当然有可能我是不是专业人士,也没这方面爱好的缘故,是故没有懂得欣赏的目光。
接着《M国阿拉斯加第26届摄影大赛》这一行字深深地吸引了我的眼球。
心想:这不是李小燕去过的地方,参加过的活动,也是拿到二等奖的那场比赛吗?
谢冬霖竟然也参加了那场的摄影大赛?
突然间,我又从年纪轻轻的谢冬霖身上看到了许多平常人身上没有的经历。
难怪谢冬霖会有如此丰富多彩又吸引众人的生活历验与自身才华。原来他经历了很多其他人都没有的经历,也参与了很多其他人都没有参与的阅历。
既然如此,谢冬霖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屈才就业呢?
即使是要做乘龙快婿,也不用如此大费周章地来我这小店里历练吧。
他的家族企业这么庞大,还不够他历练吗,何苦来我这小小的区域,而且还是其中一家店的店长而已?
如果这些都不是他来这里的理由,那么他的到来,只有一个原因:他想取代我,做吴州市的区域经理。想成为乘龙快婿,还是需要成绩的。总店那边的区域一直是总经理陈志远在管理,除了总经理管理下的区域业绩卓越以外,其次的就是我管理的吴州市,既然总经理不可动摇,那么他就要从我下手了。其心可鉴了。
难怪那天刮风下雨,他还要冒着狂风暴雨过来,是为了试探军情啊;
难怪开会那天,他要坐得那么近,故意套近,扰乱军心,寻机下手啊;
难怪我都离开景湖市了,他还要尾追我而来,还说想同我一起过来,肯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这秘密肯定是想取代我。
哼,我岂能如他所愿?非整死他不可,让他吃不了兜着走,想成为乘龙快婿?成虫快婿还差不多。等着瞧吧,我努力奋斗了那么多年,把吴州市的各家分店管理得稳如泰山,他竟然想做一粒老鼠屎,想搞浑我的这锅汤?
我也不是省油的灯......哼哼,来吧,让你吃吃不了兜着走。
而他的所作所为,又让我想起了工作上最不想起的人。想起了倚仗自己的背景,搬弄权贵且自以为是,又像螃蟹一样横行霸道且蛮不讲理的小舅子。
说起这小舅子,得从我刚刚毕业之时说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