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算如此,我还是被医生给强行拉扯了出去。就这样,我们一起来到了走道上。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昨天的走道还是死气沉沉的,前天的走道还有部分鲜血没有清理干净,大前天的走道上还有不少尸体的堆积。
但,今天的走道外,全部都是张灯结彩的,无论是穿着医生白大褂的,还是护士制服的,亦或是我们病号服的人,全部都在一起,甚至还有不少挂着吊牌的人都参加了。还不乏有一些坐着轮椅拄着拐棍过来的病患。当然了,我就是其中一个。
人们全面都在欢呼,全部都在跳舞,全部都在开怀大笑。他们仿佛彻底忘记了短短两天前发生在这里的惨剧。仿佛忘记了死去的同事和家人们。
可,这又何妨呢?
战争结束了,这个是事实,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的悲伤之中,人是没法迈向未来的,我是深深明白这一点的。
“来,一起敬悲伤的昨日,和平的今日,幸福的明日,干杯!”
“干杯!为了那些在第二次印古什战争牺牲的军人们!干杯!”
“敬那些牺牲的平民百姓!”
“敬我们所有人!”
“敬伟大的俄联邦!”
四周都是一片欢呼声,我也喝了不少的伏特加。不得不说,这玩意儿后劲也太大了一些,我果然还是不能喝酒的。很快就想起来,自己就是因为喝了一点啤酒才在天府市被那卡车给撞到的。
不过,今天我是真的挺高兴的。虽然这些人可能多半都不知道,估计也就是我自己这么认为的,我也是参加了第二次印古什战争的人,我也帮助了不少的军民,我也是有那么一点点“荣誉”的嘛。所以,现在喝这庆功酒也无可厚非啦!
就在我举着拐棍,在疯狂喝酒的时候,有一个人突然在后面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有些迷糊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得不是很清楚,只看清楚了他的臂章和军转,应该是一个第七防卫团的士兵。
“来。我……我也敬你一杯,荣耀的军人同志!”我说着就把手中的酒杯递了过去。
那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然后就把我从人群之中扶到了外面。
“什么?你说什么啊!军人同志!”我有些听不清楚他的话。
那人叹了一口气,然后扶着我在走道的椅子上坐了下去。然后又倒了一杯热水给我喂了进去。随着热流的下肚,我才微微清醒了一点,但眼神还是不太好使。
“啊?怎么是水啊?我要伏特加,伏特加!我……我还要吃大列巴!大列巴……”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
“对不住了。”那人突然这么说道。
随即,我就感觉自己被人用热水强行“洗了”一个头。
“淦!”我一下子就惊醒了不少,然后定了定神,稍微看清楚了眼前站着的人。
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第七防卫团的年轻士兵,他肩膀上的军衔应该是下士。挂着的也是第七防卫团的臂章。身上除了腰间的手枪之外,没有其他的武装,看起来就是很普通的俄联邦士兵,没有什么特点。如果真要说的话,应该就是他头上还缠绕着绷带,显然也是受伤没有痊愈的样子。
“陈飞羽专家,我是萨维利下士,同时也是BMP-3步兵战车的驾驶员。你能听清楚我的话吗?”萨维利下士这么说道。
我虽然觉得头有点晕还很疼,但这一次他的话我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了。于是就点了点头,示意我知道了。
“很好,陈飞羽专家。我们刚才已经从‘多伦都军事隔离区’回到了塞米伊市。看您这边什么时候可以准备好。尼古拉长官的意思是,要我们越快前往‘多伦都军事隔离区’越好。所以,我们准备在塞米伊市加完油,检查好两辆BMP-3步兵战车后,就出发前往‘多伦都军事隔离区’,预计应该是下午七点左右。陈飞羽专家,您看怎么样?”萨维利下士这么说道。
“什……什么怎么样啊?哦,要出发了是吧……都可以的。越早去越好……不过,晚上去的话……会不会不好看清楚路啊?”我的意识还在和醉意打架着。
“这点您不用担心,我们BMP-3步兵战车拥有专门的卫星导航系统。是可以正常识别路途前往‘多伦都军事隔离区’的。”萨维利下士开口回答说道。
我缓缓探出身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好……很好,萨维利下士,干得不错……很好!不错……”
“那,陈飞羽专家,我现在把您扶到病房里面去休息一下。然后,我也会去通知您的同事们的。到了下午七点,我们准时离开行政大楼,前往BMP-3步兵战车入座。如果晚上没有暴风雪的话,应该在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到达的。如果还有什么需要带去‘多伦都军事隔离区’的生活用品之类的,请您尽快准备。因为听尼古拉长官提到过的,那边虽然也有商店什么的,但没有行政大楼这里面的好。所以,我这边也先提醒您一句。陈飞羽专家。”萨维利下士这么说。
我摇摇晃晃的点了点头,然后回答道:“好……好的,我都知道了,我应该……应该没有什么东西需要买的……有劳你了……然后……我还要再去喝几杯……再去喝一点……我自己会回病房的……谢谢你了……”
“明白了,那我现在扶您过去。”萨维利下士说着就把我扶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俄联邦的士兵力气都很大,个子也高,身材也壮实,这就么一口气都不喘的把我扶了过去。
“好……好了,就到这里吧。话说……萨维利下士,你不来一杯吗?”我再次对他举起了酒杯。
“我是驾驶员,陈飞羽专家。我不能喝酒的,本来夜间驾驶就有些不便,如果喝酒了,就容易出事情的。”萨维利下士推回了我手中的酒杯。
“这……这样啊,那算了吧。你也好好去休息吧,我就在这里多玩玩……”我说着就又把酒一饮而尽了。
看着我的动作,萨维利下士表情有些不自然,随即就开口说:“您还是少喝一点,免得等下在车上容易吐了。陈飞羽专家。”
“好的,OK,明白了。你去忙吧!”我对他招了招手。
于是,萨维利下士对我敬了一礼,然后就离开了这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我再次把目光放到了手中的酒杯上。
我也高举着酒杯,然后大声的叫嚷道:“来来来,大家一起,敬美好的明……”
不过,我话还没有说完,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就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