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的腿走了一会已经不麻了,她看见前殿这般惨状被惊住了,这般血流成河的场景她是第一次见。但那些不见血的交锋在此之前已经上演了无数遍,只是皇子之间的争斗就死了这么多人,等到那些皇子陆续成年之后的争斗可想而知。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史书上寥寥几句的争斗、胜败,在今天终于能看出其中的血腥气了。
太子的母亲并不是当今皇后,他的母亲魏银朱是镇东大将军的嫡女,在皇帝还是皇子的时候就嫁给了她当妻子,算是皇帝的发妻了。
但是魏银朱在太子三岁的时候自缢于殿内,镇东将军府泄露机密导致二十年前边关战败,魏银朱为了不牵连太子选择自杀。
太子现在既无母族支持,后宫中也无可以帮衬的人,只有太子的空名。现在太子与丞相府联姻,这次刺杀更是一种试探。
我与姐姐走上前去,想要查看他们的伤情。
我看着他们鲜血浸湿的衣服,旁边的大皇子出了好多血,忍不住出声询问。
“太子殿下,陆大人你们没事吧?需要我们扶你先去休息吗?”
“无事,你们先去找一下这里有没有医师,我的人也马上到了。还有这些刺客需要找人看押,你看看能不能找到这里的沙弥把他们关到一个地方去。”
“好,我们先去看看有没有人。”
那个戴面具的人现在也不见踪影,明明之前还在这里的。
我与姐姐打算兵分两路,她去找医师,我去找躲起来的人,顺便找一下母亲在哪里。
找人肯定先找里面重要的人,住持一般出了事情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他,他肯定知道那些人躲在哪里。
我之前去拜见过主持,自然知道他的住处。我与姐姐分别之后就快步向他住处走去,他的院门紧闭,人应该在里面。
“有人在里面吗?现在外面的刺客已经被制服了,现在安全了。”
我边喊边大声叩门,终于门打开了,走出一个小沙弥,正是之前给我们带路的那个。
“小师傅,住持可在这个院子。”
“是的,还请施主随我来。”
说着,这个小沙弥就带着我走进了院子,领我到了住持面前。
那住持正跪在佛像前,念着经文,我聚精会神听了几句,念的是往生咒。
“住持好,现在前殿的动乱已经平息了,现在我们人手不足,希望住持可以找人帮忙看押一下疑犯。”
“阿弥陀佛,慧净你带这位施主去吧。”
“是。”
旁边的小沙弥应了一声,我见状也识趣离开了房间。
慧净带我到了院子里,“施主,你且在这里休息一下,我这就去找。”
“等等,你可有看见过我的母亲。”
“那位女客被我们带去安全的地方了,现在应无性命之忧。”
“好的。”
慧净见我答应下来,就自顾自出来了门。既然慧净已经去找人了,我还是先回去看看太子他们吧。
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没了之前焦急的心情了,只是路上却一直思考着到底是谁派来的杀手。
这次有两波刺客,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派过来的,到底是谁派过来的。
很明显第一波刺客是奔着太子去的,但是太子他们自己可以应对自如。第二波刺客来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大皇子他们,也算是巧合,谁能想到一连两日,两位皇子齐聚万福寺。
皇后?贵妃?
她们可能性最大,但也有可能是其他人。这次大皇子不知道伤到哪里了,回来时他已经昏迷倒地,还有就是徐兰茹哪里去了,之前还在,突然就不见了。
这些问题就像是一团乱线,看似毫无章法,实则各有联系。
我其实没必要想这么多,我还没有站上决策台的资格,秋后算账也不是我来算。
我知道的不多,单凭现在所看到的东西,并不足以支撑我得出最后的结论。
思考得太过深入,等我回过神来已经行至前殿了。
大皇子已经被抬下去疗伤了,姐姐站在太子他们旁边,脚边是被打晕的刺客。
我走上前去,“我已经让沙弥叫人过来了,太子殿下和陆大人你们也现在看看伤势吧。”
太子这时看着地上晕倒的刺客,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那双眼睛带着锐利的寒光,好似尖刺。
旁边的陆俊琼拉了拉太子的衣袖,示意他去休息。
太子抬起眼睛,看了一眼陆俊琼,又看了我一眼,之后又看了一眼姐姐。那眼神好像闪烁着愤怒的火光,我想要说什么,却觉得他不要。
之后他与陆俊琼都去找医师包扎伤口了,两次性命搏斗,自然不可能一点伤都没受。
姐姐见他们走掉了,过来拉住我的手,带着我往落脚的厢房走,也不说话。
知道到了院子里,关上房门,才说话。
“我昏倒的时候,你可有受伤。”
“没有,你妹妹可是成功周旋,还让那人去救人了。”
“你说谎,是不是很危险,你实话告诉我。”
姐姐再也没有忍住,眼泪一下子涌出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我见状赶紧拿帕子给她擦眼泪,一边擦还一边安慰她,但她听着我的安慰更加难过,哭声也更加大起来了。
“是姐姐没用,留在殿里也被人挟持,最后还要你来救我。那刀子那么锋利,看着就吓人。”
“还好啦,架在脖子上的时候其实不太能看见刀子的。”
“骗人,我亲眼看见刀子架在脖子上,感觉马上就要被割出血来,你还说不怕。”
“好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站在这里吗?你不要哭了,你弄得我也想哭了。”
我给姐姐擦眼泪的帕子都要被眼泪浸湿了,安慰了好一会那哭声才停下来。
“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不会让你松开我的手的。”
“好好好,下次换姐姐去,我肯定不和你抢。”
“嗯,这样才对。我原本在殿里,那黑衣人从那梁上落下来,我想要出声提醒你,他就点了我的穴位。”
“好,既然太子不知道他的来历,我们就不必说。”
“嗯,我晓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