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衫衫配合的点头,也是眯着眼睛,露出了甜甜的笑。
只是笑着笑着,突然脸就感觉到了无比的僵硬。
舒衫衫下意识收了笑,活动活动嘴角。
她这是……在假笑吗?
明明是幻想中的人,明明该结束了。
华芷侧头看她,她心虚的低下了头。
华芷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暑假你也发生了很多事呢!”
舒衫衫没说话,华芷也没说话。
快到宿舍楼时,华芷又叹了口气,“可惜我们不能坐同桌。”
因为两人的身高实在有些悬殊,华芷坐在了最后一排,凑巧和杨彪是同桌。
至于舒衫衫,被老师安排在了第三排中间的位置。
身高是硬伤。
只是舒衫衫没想到,杨彪也放弃了美术。
他好像挺喜欢美术的,也放弃了吗?
陈梦也放弃了。
本来以为,以陈梦的黏糊劲,她会一直黏着杨彪,至少要闹到毕业。
结果,她独自跑去学理了。
至于杨彪……
舒衫衫总觉得他变了,因为他每次看向她时,眼神都奇奇怪怪的。
似乎有话要说,又支支吾吾的张不开口。
舒衫衫向来不是一个主动的人,他不开口,她就不多想。
两人回到宿舍,华芷看着新舍友,社牛上身,很快大家就熟悉了起来。
洗脸的时候,华芷像是随口问的,“你发现没有?少了很多人。”
舒衫衫点头,虽然她不善于社交,也不太关注其他人,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可班里有多少人,一整个年级有多少个班她还是知道的?
高一的时候,有十六个班,她在十五班,一个班五十五个人。
而现在,她在九班,年纪仅剩十二个班,她们班只有四十二人。
不知道其他班怎么样?但肯定都不会超过五十人。
才一年而已,就有那么多人选择放弃学业,去闯荡江湖。
第二天,一切步入正轨,上课,下课,放学……
华芷依旧很忙,比起高一,高二的她成为了广播站的中流砥柱,广播室那边的工作更加繁忙,几乎占用了她全部的课余时光。
不止华芷,舒衫衫也很忙,因为她能用的钱越来越多,能买到的书也更多。
她已经习惯了起很早,回很晚。
拿很多的时间去看书,看很多的书,什么书都看。
高二了,时间一天一天过,她一天一天的长大,可还是没有交到新朋友。
泛泛之交很多,知心知己的却只有华芷一个。
舒夏洋邀请过她几次,让她去五中玩,她都拒绝了。
那个人,就真的没有再联系了。
在六中,没有人会提到他,因为没有人认识他。
日子长了,那不知所云的涟漪,就那般不知所踪的藏匿在了心底最深处,被她用更加漫长的时光忘记。
只是偶尔,真的只是偶尔,当别人和她说话时,她笑的久了,脸僵的难受,才会突然想起来有那么个人,对谁都笑,也不知道脸僵不僵。
只是这样想想,她都会觉得挺无聊的。
然后轻轻一笑,再次放下。
直到那天,华芷说:“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写成下次的广播主题,上交给组织,组织上已经同意了,目前正在向宣传部的刘老师申请,如得到肯定,这个主题你必须给我出篇稿子。”
舒衫衫一脸问号。
华芷很少跟她说关于广播站的事情,除非是缺稿子了。
其实广播站是不缺稿子的,广播室那栋楼的大门口有一个信箱,每一天,信箱里都塞得满满当当。
稿子的数量是不缺,可是好的稿子却不多,每周都有不同的主题,主题没有好的稿子时,华芷就会求到她这里。
两个人也习惯了在华芷不广播的时候,找一个安静的地方,一边听着广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有的没的。
虽然大多数时候,她们两个在一起,舒衫衫都带着课外书,如果没有话题聊了,舒衫衫就开始看书,华芷也会保持安静,摆弄着手机。
看到舒衫衫就是不开口问,只是好奇的看着她。
华芷只能自己说了,“这次的广播,我想做一次关于暗恋的主题,需要征稿,我知道这个征稿一出,肯定会引来地震般的反应,所以才需要经过刘老师的同意,总是做那些无聊的主题,真的好没意思。”
舒衫衫冲着她比了一个大拇指,表示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
华芷晃着她的手臂,“如果这个主题通过了,你必须给我提供一篇稿子。”
舒衫衫一愣,旋即又反应了过来,“把你自己的经历写进去不是更好。”
华芷作势就要打她,舒衫衫灵活的往旁边躲了一下。
也不知道华芷想到了什么,放下了手,悠悠的叹了口气。
“都是黑暗历史,不提也罢,可是你的那位不一样,他又不是我们学校的。”
舒衫衫想了想,点头,“可以。”
暗恋啊!就算闹得全六中都知道,他也不会知道的。
天不知不觉就变冷了,奶奶又被接去了大姑家,爸爸想翻新房子,村里人都盖了新房子,爸爸也坐不住了。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人家都盖了新楼,每一家的门楼子都比她们家高,爸爸这个外来户怎么能忍得了。
只是,他还在买房子和盖房子之间犹豫。
然而他并没有犹豫多久,就毅然决然的选择盖房子。
家里开始搬东西的时候,舒衫衫才猛然发现,那个朴素的,青山绿水的小村庄,真的不复存在了。
小的时候,只要看到山脚平坦处有一大簇的树木,就敢肯定那里是一个村庄,能落脚,不用风餐露宿了。
可是现在,树木越来越少,再也盖不住房屋。
晚间听到爸爸妈妈在讨论谁家楼房高,压着谁家的时候,没由来的,她只觉心里一阵难受。
一切都变了,好像真的是在猝不及防之间。
爸妈是行动派,仅过了两周,舒衫衫回家时,就看到她住了十几年的红砖青瓦房已经被推了,一家人都挤在了人家不用的土坯房里,那房是危房,人家借给他们应应急。
那周末后,妈妈就说:“你和洋洋没事就别回来了,天气越来越凉,没地睡。”
两人应下。
又是一个周末,舒衫衫问了舍友,她们都回家,宿舍里没人了。
她不想独自待在宿舍,一时之间,还真的没有好去处,就给舒夏洋打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