蝃蝀(di4dong1)在东,莫之敢指。女子有行(xing2),远父母兄弟。
朝隮(zhao1ji1)于西,崇朝其雨。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
敦行非专业解读
“蝃蝀在东,莫之敢指。”蝃蝀的意思是虹,古人认为婚姻错乱、男女无礼之行产生虹。本篇用虹来起兴,我们就可以知道本篇的故事不简单。
在本诗创作年代,虹象征淫邪之气,因为当时人们认为是婚姻错乱、男女无礼之行才出现虹嘛。所以当时的人都避讳它,没有人敢指它,就是很不愿意与其牵连,虹就像我们今天所谓的一些“脏东西”一样。所以第一句的翻译是“东方出现虹一条,人们避讳不愿指。”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女子也就是主人公,要嫁人,要远离父母兄弟了。这里的“远”有两层意思,其一,就是说出嫁之后和父母兄弟就不能常见了,就要和他们长久的分离了。其二,就是这场婚姻违背了父母的意愿,在情感上主人公和父母也是渐行渐远。
她的出嫁不是一般的出嫁,我们从起兴的“虹”可以猜测,这是一场婚姻错乱、男女无礼的出嫁。也就是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合礼教的出嫁。和我们所说的私定终身、私奔的情况类似。
为什么没有父母之命,大概是父母不同意这门婚事。但主人公还是毅然嫁给了心上人,即使没有祝福,即使这在当时是大逆不道,让人唾弃的行为,虽然这严重违背了当时社会所通行的礼教行为规范。
就是在今天,一个姑娘偷了户口本去和父母不看好的男生结婚,也是一种容易遭受非议的行为,更何况是在极为注重贞信礼教的古代社会。
由此可见,诗中主人公付出了太多,只为和心上人在一起。哪怕遭受道德、礼法上的谴责和所有人的不理解、厌弃也在所不惜。这是很勇敢的一位姑娘,但说勇敢我还觉得单薄了一些。
有很多赏析说这位主人公是抵抗礼教、争取自由恋爱、违抗不合理贞信条例、具有反抗精神的女子。但我想说,主人公在诗中反复提到“远兄弟父母”,可能她也是不舍父母兄弟的吧,可能她也是希望得到兄弟父母的祝福的吧。
一场用“虹”这一并不美好意象贯穿的婚姻,一场为社会道德所摒弃的婚姻,需要多大的勇气才能进行下去。她为此和父母兄弟决裂,来换取和心上人在一起的机会。她并不能确定能够被心上人宠爱一生,但为了她心中的美好,为了爱情,她还是选择了孤注一掷,她应该在痛苦中获得了通往幸福的机会吧。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在西边出现了一条朝虹,整个早晨都在下雨。这里的“朝隮”和“蝃蝀”的作用一样。再看这里的“雨”,这里的雨下了整个早晨,这是在“虹”后出现的雨,我认为这里的雨象征的是父母兄弟和礼教贞信对这一场婚姻的反对,浩大而漫长而坚定。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大无信也,不知命也!”这是本诗的结尾,是对主人公表露出的态度明显的批判。我们来看看说的是什么,我来翻译一下,“她就是这样一个人,破坏了婚姻应有的礼仪。太没有贞信了,不把父母之命当做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