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来,春回地暖,吕如雪在雾笼山许瑶姑姑及师傅的门下又受教了半年多,无论是她的武功造诣和岐黄医术都大有长进。
话说这一日,许瑶携吕如雪出门,进深山去采撷草药。
师徒二人此时皆是村姑打扮,脸上贴了面膜,兜里带上一些避毒的药丸,胳膊上挽着药篓,腰间插一柄小药锄,乍一看还以为是母女出行。
巨猿阿勇则在前面蹦蹦跳跳欢快地引路,许瑶和吕如雪并肩跟在后面。
师徒二人一路上看到的都是绿树成荫,万紫千红,鸟语婉转,涧水清流,连常年笼罩雾笼山的浓雾几乎都被春风吹散了,真让人赏心悦目。
虽然脸上的面膜此时遮挡住了她们师徒二人愉悦的表情,但是从她们俩不时对视的美目中,都能觑见她们俩眼眶中跳跃着的欣喜的火花。
春天就如眼前这两位天姿国色的大美女,谁不喜谁不爱呢?
快要进深山了,眼前山树密林,姹紫嫣红。就连巨猿阿勇也兴奋不已,它回头望望许瑶,许瑶向它点点头说道:
“阿勇你去玩耍一会儿吧。”
阿勇闻言喜不自禁,它大嘴里“呜呜呜”高兴地叫着,纵身即进山林之中,它在大树间跳来窜去,转眼就无影无踪了。
且说许瑶这时候忽然想起,她转头问吕如雪道:
“阿雪你既是南山的记名弟子,在南山多年,你肯定知道你的师母薛玉患病的情况,她到底患的啥病呀?”
吕如雪略想想后回答道:
“我听师傅吕飞天偶尔提起过,说是薛师母在生产他们的女儿后就患上了产后风。”
“产后风?”
许瑶感到十分惊异,她说道:
“阿雪呀,你和姑姑都略通岐黄之术,而那吕飞天就不用说,江湖上早就盛传他精通岐黄之术,能妙手回春。所以吕飞天在江湖上除有'飞天神龙'的威名还有'妙手回春'的雅号呢。
阿雪你懂的,产后风只是产妇常见的病症,并不疑难。病因是因为产妇生产之时全身筋骨腠理大开而受了风邪所致。实际上只需三五个月精心调理,拔寒祛湿,疏通经络,然后用食物药物补益气血,再加上让产妇经常保持身心愉悦,此病即可痊愈。
阿雪呀,你师母的产后风居然经你师父这个能妙手回春的名医医治了十几年都治不好,这也太令人不可思议了吧!”
吕如雪听许瑶姑姑这一番有理有据的分析,再加上她自己也精通医术,她隐隐觉得这件事的确有蹊跷,但是蹊跷在哪里呢?因为这事涉及到她的至亲父母,她不敢往深里想。
吕如雪只有嗫嚅道:
“也许……也许……我不知道……”
许瑶善解人意,她见吕如雪支支吾吾,知道此事涉及到她的师父、师母(实际上是吕如雪的亲生父母)的隐私,她或是完全不知情,或者是不方便说。许瑶也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且说许瑶和吕如雪这时已身进山林,两个人都在嘴里噙一颗避毒丸,以防雾毒和瘴毒。二人正行间,忽听前面不远处怪叫声连连,树丛倒伏,巨猿阿勇神情张惶地奔二人而来。
许瑶向吕如雪惊奇地说道:
“好有古怪!我的阿勇乃山中兽王,也曾随我于千军万马中杀出,从不看它有过惧色!今日看它为何如此张惶也!”
吕如雪说道:
“阿呀,姑姑,阿雪我懊悔没有带剑出来!”
许瑶厉声斥责她道:
“小姑娘莫不自信!只要心中有剑,你我的手足、衣襟皆可化为利剑,身边的一草一石更是利剑!阿雪你忘了那日,姑姑我用窝窝头化作利剑杀死了那么多官兵,救了你和众难民耶?”
“是,姑姑,师傅!”
二人说话间,阿勇已经她们身前,只见它瞪着一双惊惶的大眼睛,口吐白沫,两个上肢胡乱舞动,嘴里“呜呜呜”地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
许瑶随即向阿勇厉声喝道:
“阿勇你给我们带路,我倒是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能令你狼狈如是!”
吕如雪也说道:
“是的,本姑娘也要见识!”
阿勇此时有两位主人撑腰方镇定下来,它于是领着两位主人前行。行了大约二三百米,阿勇忽然停下脚步再也不肯向前走,目光惊惶地紧盯住前方。
许瑶和吕如雪随着阿勇的目光望过去,两个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前面盘踞着一条二十余米长,比水桶还粗的巨蟒,头如巴斗,眼似灯笼,全身漆黑!
许瑶和吕如雪当即明白了巨猿阿勇为何如此张惶:毒蛇是普通树上猴的天敌,无论猴在树上擅攀能跳,最终难逃毒蛇的捕食;而巨蟒又是猿猴的天敌,猿猴再有摧枯拉朽的神力,也敌不过巨蟒的大力缠绕!
而更让许瑶和吕如雪吃惊的是,她们俩定睛看去:只见巨蟒竟然正在与一个大活人缠斗!巨蟒的身体紧紧缠绕着此人的身体,而此人正用双手极力去托住巨蟒的颌部,他并低头张嘴紧咬住巨蟒的咽喉。巨蟒吃痛,又暂时无法吞食此人,它一面更加用力缠绕,一面从血盆大口里“丝丝”地不断喷出毒气,此人已危在旦夕!
吕如雪着急正要上前,却被许瑶一把推开。只见疾速她摘下两片树叶,运足内力,一弹纤指,树叶直射巨蟒的双眼,只听“嗖嗖”两声,正中巨蟒双眼,巨蟒一阵据烈的抖动,它的双眼竟然被射瞎,它长啸一声,缠绕有所松动。
许瑶和吕如雪随即跃过去,二人化掌为刀,化拳为锤,对准巨蟒上身的要害部位一阵猛砍痛锤,巨蟒的大嘴和咽喉随即涌出泉水般的黑血,身体开始剧烈扭动,许瑶和吕如雪连忙趁势上前把被巨蟒缠绕的人拖了出来,两人然后赶快跃到离垂死的巨蟒十几米的远处。
这时,垂死的巨蟒在地上一阵狂搅乱甩挣扎,它身体巨大的力量击倒了好几棵大树,惊飞了许多鸦雀,好大片草地被扫平,草地一片狼藉!
许瑶和吕如雪看看巨蟒终于死去,她们这才长舒一口气。她们再低头看看被他们救下的人,他原来是一位青年人,看上去只在二十岁左右,他此时满口满脸都是黑血,人已经处于深度昏迷之中。
许瑶伏身按按青年人的脉博,然后向吕如雪喝道:
“快,他还有救,你与我把他立即带回草庐救治!”
有一首仿《忆秦娥》词赞二侠女力斗巨蟒曰:
山风烈,巨蟒惊现岩石野。岩石野,毒气弥漫,红舌吐血。
侠女何惧万般险,拳掌如刀箭般叶。剑般叶,扫除巨孽,清朗苍天。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