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立山呆立。
一时间，心思百转。
“反动派凶手？那么说，我的兄长，还有嫂嫂，我的侄子？
听书记政委的意思，敌人还抓了小孩子在那边？”
书记停止了呼啸，转向他，急速地说了起来。
“立山同志，情况紧急，长话短说。
立海同志一家可能遇到变故，详情现在不好说。
一股敌人现在劫持了立海同志的小儿子，也就是你的小侄子，在山涧那边作人质，不让咱们同志弟兄追过涧去。
敌人肯定正在设法打通哨卡，好快快逃出咱们苏区去。
山那面咱们的队伍，至少还需要半小时才能赶到。
以那边哨卡同志的能力，能够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
咱们必须设法阻止这帮敌人！
立海同志手里已经弄到一份更为重要的情报，为了这份情报的安全，他和你的嫂嫂，已经杀了几个反动派——
现在，这份情报很可能已经落到这帮敌人手里！
现在咱们马上到涧边去！
无论那边发生什么，立山同志，你无论如何要冷静！
唯有冷静，快速想出对策，咱们才能救下小侄子，为立海——这个——好，我不多说了，详细情况，回头再说，现在，人命关天，重要情报关天！那是白区游击区咱们好多同志用命换来的！”
张立山这会儿，真正地呆若木鸡！
他当然听得出老上级，年轻的中心县委书记话中的意思。
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根据收到的报告，他的兄长，带自己走上革命道路的老赤色党员，红色情报工作人员，已经牺牲！
他的心，似落入千年冰山中的缝隙，绝望下落，极其寒冷的感觉，从下落的心，散布到全身----
极寒冷中，他好像看见兄长温暖的眼神。
“立山，咱们都岁数不小了，也还有希望看到革命的成功！啊哈，那可是咱全中国，一片红旗啊。咱穷苦老百姓，伸直了腰板，哈哈哈！”
张立山浑身一激灵！一股热流，从脑中，从心中，升腾而起！
革命，就会有牺牲！
“我早就和兄长约定，这腔子血，这颗脑袋，早就不是我们自己的了！
他妈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落下这和老子的大仇，落下这和我们革命者的大仇？
他妈的，反了天了，竟然进到我们赤色党人的地盘捣乱，杀人！
哥，嫂，你们慢些走，看看我们怎么为你们报仇，让你们九泉之下安心！----”
张立山转向老上级：“咱们过去?”
书记说：“过去！”
两人急急地转过山腰拐弯去。
就在刚刚快要绕过拐弯口岩石时候，一位站在那里的赤卫队战士拦住了他们。
认出了赤卫队总政委，那战士敬个礼：“政委书记，不能过去，一拐过去，敌人就能看见。”
书记看看张立山。
张立山也不说话，趴到地上，向前爬。
书记也不说话，趴到地上，同样向前爬。
年轻的赤卫队员着急了，轻声地喊：“中队长，中队长，政委来了，爬过去了！”
那边有人怒喝：“政委？哪个政委？他妈的不要命了？狗日的反动派在那边看着呢！
咦，是您啊政委，老——我还以为是谁呢？
您怎么过来了？
前面太危险，您还是回去吧！”
书记和张立山在一块山道边上的大石头后面站起身来。
这块巨石，正好成了涧这边的一座天然护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