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的中心县委书记的面部表情,极为愤慨。
他简短有力地下令:“立即通知三县苏维埃主席,不要详细报告了,要他马上下令,赤卫总队一二队出动,按照定好的一号封锁计划方案,封死各哨口!”
通信员大声应令:“是!”一窜就出了门不见了。
张立山正在这边心中七上八下,书记过来了。
“立山哥,骑马长进了没有?”
张立山说:“好了不少,去哪里?”
书记跨好手枪,下令:“咱们走!”
带头出了门,一溜烟走到马厩。
张立山自然紧紧跟随。
书记说:“你骑红的,我骑白的,咱们走!”
也不说去哪里。
张立山也不问。
他知道,必是出了大事。而且,这事情,跟自己有关!
二人上马。
年轻的中心县委书记在前,张立山在后。
快马加鞭。
这一跑,足足出去四十多里。
眼看前面就要到一个山半腰的急转弯,路边有红军和赤卫队弟兄站岗。
书记下马,张立山也下马。
一个红军或是赤卫队的指挥员过来敬礼:“政委,就在前面拐过去。”
书记也是三县赤卫总队的总政委。他问道:“很麻烦?”
指挥员说:“是的,那三个家伙,抓了小孩子在手里,卡住了吊绳,咱们这边有些困难。”
张立山这里听得莫名其妙。一时间也不好打岔询问。
“听上级的!”他想。
书记向那指挥员交代了几句。
指挥员退到一边。
书记和张立山继续向上向前走。
书记的脚步沉重了许多。
张立山的心中也越来越沉重起来。
看看要拐过山腰的这道弯去。
书记站住了。
张立山也连忙站住。
年轻的老上级说:“立山哥,到了这里了,不能瞒你了。
那边,是‘虎跳涧’,看你的样子,你没来过这里,应该听说过。我也只经过这里一次。”
张立山听说过。“虎跳涧”,是两山之间的一道深涧,无桥,有过涧人,靠几根山藤裹缠的吊绳,悠荡而过。
本来苏维埃政府想要建一座吊索桥。后来经过有关军政部门讨论,认为不建桥,对苏区的防卫,以及防奸防匪反而有利,便暂时终止了建桥计划。
张立山没来过这里。现在,听老上级的口气,山腰拐弯那边,山涧边上,必是发生了巨大变故!
可是,“这又有什么可以瞒住自己的呢?有必要吗?看来,还是跟我个人有关!”
张立山想起前面那站岗指挥员提到的,自己兄长张立海一家居住的那一带的地名,心紧缩了些。
书记突地加快了语速。
“立山同志,我是根据紧急报告,又考虑了一下敌情变化的可能,敌人逃走的路线,才带你骑马直奔这里,‘虎跳涧’。没想到被我推测对了!
那边,敌人刚刚过涧!
因为涧那边不远的后山道上,有我们正常的赤卫队哨兵把住口子,这股子残敌,一时过不去,才在涧边停留,堵住咱们队伍弟兄们过涧攻击!
这小股敌人很卑鄙,利用抓来的小孩子,加上他们的枪手,威胁咱们这边的弟兄,一时越不过山涧去!
‘虎跳涧’啊‘虎跳涧’,你他妈的就这样要卡住我们革命人的脚步,革命人的脖颈,放这些罪恶的反动派凶手逃去?!”
年轻的经历丰富的中心县委书记终于忍不住,仰面大呼。
他那明显是无数次革命演讲中练出的高亢嗓音,这一刻,有了些嘶哑。
呼声凄厉而充满悲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