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夷无君长总统,各以邑落自聚,故称百濮也。
——《史记》
“巴国建立后,巴人一度把势力扩展至蜀国边境,那是一个对食盐需求极度旺盛的国度,且非常发达,巴人与蜀人在食盐贸易方面一拍即合……我在年轻时有幸去过一次蜀国国都。”
说到这里,银发芈人顿了顿首,他的灰色眼眸流露出了对蜀国繁荣都城之向往神色。
穿越者夏铭一心想:“那是三星堆遗址所在地吗?”
此时,轮到了夏铭一身边的彭国人瓦西插嘴,一直走南闯北的他用蹩脚的濮人语言附和道:
“我也去过蜀都!蜀都真的非常繁荣!蜀国都城占地面积很大,八街九陌,人山人海!蜀都汇聚着各地的商人,一年四季摩肩接踵!”
银发芈人并没有接着聊蜀都,他继续对夏铭一说道:
“自蜀人成了巴人贩运食盐的主要对象后,富到流油的蜀人给到了巴人很高的食盐收购价,虽然巴蜀两国每隔几年就会因为边境领土问题爆发局部军事冲突,但上百年来,巴蜀两国的贸易往来从未中断过;另一方面,我们芈人部落与蜀国并不接壤。”
夏铭一问银发芈人:
“濮人与蜀国不接壤吗?难道濮人不能与巴人在贩盐蜀国上竞争?”
银发芈人摇首道:
“濮人虽多,但其内部存在上百个各自为政的部落,个别濮人部落更被巴人收买成为濮奸……总而言之,芈人与濮人无力撼动巴人对蜀国运贩食盐之主导地位,巴国实力在对蜀贸易中逐年上升。”
濮人速氓补充道:
“使者,这位老人家说的话是事实,我们濮人内部存在太多濮奸了。此前,我与我的部落同胞之所以成为巴人的俘虏,是因为被背信弃义的濮奸出卖。”
在成为巴人俘虏前,独眼龙速氓非但没有残疾,而且是某一个濮人小部落之军事头目。他原来的所在部落被巴人兼并了,女人与儿童全部成了奴隶,老人统统被杀,男人死的死残的残。
银发芈人对速氓点了点头,然后继续说道:
“随着巴国崛起,巴人已经不再满足于成为巫咸国的盐商与附属,野心勃勃的巴人试图垄断整个‘南方水道’,企图逼迫巫咸国就范,要求巫咸国承诺向其永久提供廉价食盐供应。巫咸国人断供巴人食盐,联合百濮以及我们芈人共同讨伐巴人……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
说到这里,银发芈人闭目不言,流露出痛苦神色;就连速氓,也沮丧地低下头颅。
“你们联军打输了?”夏铭一问。
话一说出口,考古博士夏铭一觉得不大可能。如果打输了,濮人、芈人也不敢在巫峡出现。
速氓再次插嘴道:
“使者,巫咸国主导的联军没有输,那是一场惨胜!比我们在荒野沼泽剿灭沙诃军团还要惨烈……我的爷爷、父亲、大哥都在那一场会战中战死了!”
略感惊奇的夏铭一追问:
“怎么我没听你说过的?我俩在野人神山可是朝夕相处了两个多月。”
耿直的速氓回应:
“使者,我即使跟你说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一场规模庞大的水上会战,不是在陆地上打的。你们野人部落确实有实力在陆地上与巴人一决雌雄,但若在水上遇到他们,断无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