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彻查了阿蓉之事,爹爹更是知晓他不再京的那段时间里,翼京城中的那些传出的那些风言风语。
我爹再前线奋勇杀敌,而她的女儿却要在京中承受这些莫须有的编排,这让一向视我为掌上明珠的爹爹怎么承受得住?
终于等到八月十五这个团圆日,我爹邀请阿勰来云府用膳。
我爹一向是个喜怒哀乐挂在脸上的人,看着我爹那张阴郁的脸,我知晓一场暴风雨即将发生。
虽然我爹一向娇惯着我,我也总喜欢和爹爹撒娇,但当我爹真的发火时,我还是有几分惧意。
那张统帅千军的脸,饱含岁月的沧桑,似被岁月的刻刀进行过深深的雕刻,会让人望而生怯。
今日绝不是简单的家宴,邀请阿勰前饭厅已经过精心的布置,而且爹爹今日特意着厨房设置了菜品,全然不符合云府从前一贯的节俭,居然足足上了十六道菜,看上去颇有鸿门宴的感觉。
阿勰来到此处时,显然也发现了今日的不同,看向我的眼神充满疑虑与试探,我微微摇头表示不知。
这时爹爹和哥哥嫂嫂们皆迎了出去,行了个极符合规矩的大礼。
“姨丈这是做什么?我们私底下见面,完全可免了这些虚无的礼数。”阿勰说着双手扶着我爹起身。
我爹随即起身,将阿勰让至东侧上首最尊贵的位置,阿勰随即坐下,我爹和哥哥们随即按序坐下。我则坐在阿勰的斜对面。
我爹一介武将,平日里也不是个讲规矩的人,家宴时我和阿勰挨着坐的事时有发生,而今日我俩隔座,一看这坐席的位置就知道有问题。
阿勰再度看我,而我眸中闪露出来的也仍旧是疑惑与不解。
众人落座,我爹开口说道:“今日是中秋团圆之日,六定下肯屈尊降贵来云府共度中秋,实乃云府荣幸。”
此言一出,不免让人战战兢兢,阿勰虽说不至于日日都留在云府用膳,但一月来也总有个一次两次,我爹如此讲无意于生疏了与阿勰的距离。
阿勰惶恐,道:“姨丈严重!云家于我而言本就是至亲!”
我爹也不想再跟她弯弯绕绕,示意仆人布菜,布菜之后,我爹开门见山直接问道:“不知六殿下可听说最近京中盛传之事?”
“什么事?”阿勰到此自然已知晓此顿饭确实是鸿门宴,只是阿勰尚不知晓我爹会就何事为难于他。
我爹继续说道:“自然是关于洛姬之事。”我爹目光灼灼逼人。
阿勰目光微微有些闪躲,想躲过我爹的质问。
可我爹却不依不饶道:“六殿下没有听说吗?”
阿勰瞥了我一眼,沉默半晌后,终于费力挤出了两字:“不曾。”
“既然不曾,那老夫便亲自说与六殿下听听。其一是洛姬被困山寨之事,其二是洛姬勾搭太子之事和七三是洛姬迷惑翼城首富金大公子之事!”
阿勰替我申辩道:“这些都是那些京中贵女闲时嚼舌根罢了,根本不曾有这样的事发生,我相信洛姬的为人。”
“那真要感谢六殿下相信小女了。”我爹说着竟要下座行礼,吓得阿勰忙从坐上站起,双手扶助了我爹。
“姨丈这又是要做什么?姨丈这般做真是要折煞我吗?您有什么话直言便好!”
我爹便在阿勰的相扶下坐回了原位,说道:“既然六殿下如此坦诚,老夫也不那些虚的,六殿下若对洛姬无意,我云家绝不高攀!”
如今已是八月中旬,暑意早褪去了大半,可这话却说得阿勰冷汗涔涔。阿勰抹了拔额角的汗,眼中满是疑惑道:“姨丈此言又是何意?”
“老夫那日从城中经过,见有一女子与殿下拉拉扯扯,老夫经打听知晓这女子是顾将军之女顾茗烟。虽说我和顾将军一中一西,但顾将军更是圣上眼前的红人,六殿下若对顾小姐有意,我云家绝不纠缠。别说洛姬品貌不差,寻个如意郎君不成问题。即便寻不得,我云家也绝不潘六殿下这个高枝!”
“姨丈误会!我与顾家小姐毫无瓜葛!”阿勰急急辩解。
哦爹脸色更加难看:“我亲眼所见之事,难道还能有假?”
火药味极浓,仿若一触即然,阿勰虽是六殿下,但显然此时势微,况且我爹说得这件事简直是件莫须有得事,阿勰对顾茗烟确实无意。
于是我忙起身为爹添了杯酒水,道:“此事爹爹确实冤枉了六殿下,爹爹是对顾茗烟不了解,她为人确实无耻的很,阿勰已拒绝了她很多此,可她仍旧缠着阿勰。”
我爹嗤了一声,说道:“若诀了一个人的念想,不可能有人会一条道跑到黑。顾家小姐如此,不过是因为六殿下不懂拒绝罢了!”
阿勰见此也不敢含糊,忙起誓道:“今日既是八月十五,那就请月神为我见证。我成勰心中只有洛姬一人,除了洛姬我谁都不娶!”
心中似有一条蜜河穿过,所到之处都被洒上了一层蜜。
阿勰看向我,那眼中满是柔情蜜意,我脸上也不自觉地浮出微笑与红晕。
我爹见此,不禁哀叹一声:“罢了,女大不中留!你二人既然对彼此有意,我做长辈的自然不会棒打鸳鸯!六殿下请勿见怪,老夫也是爱女心切!”
阿勰忙一抱拳道:“姨丈多虑,本王自是知晓姨夫是关心洛姬。上半生你护洛姬周全,那下半生便由我守护!”
我爹又哀叹了一句:“老夫也算自小看着你和洛姬长大的,说句没规矩的话,您哪里都好,就是这性子有些忧柔,您今日能再我这里说出这番话,我也算放心了。还有两月洛姬便会及笄,如今外面风言风语传得又骇人。不如早日把你们的事定下来,也平息了那些风言分语。”
“爹!”我娇羞的呼唤了一句,纵使我脸皮厚,也受不住我爹当着我的面让阿勰定亲。
阿勰忙起身又福了一礼道:“明日下朝,我便向父皇揍请此事,让父皇给我和洛姬赐婚!”
“阿勰!”我低声唤了一句,终于忍不住害羞冲出了饭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