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守仁态度坚决,申简辰没必要多加劝说,再说劝说无益。
更重要的是申简辰不想继续劝说,既然老天让提亲之事出现阻碍,说明文渊不是千里寻的最终归宿,他申简辰还有希望。
带着希望,申简辰吩咐白风赶马车去朱府……
把女儿赶出家门,朱晞颜去了趟府衙。独自坐在府衙内,思索该找谁查传播谣言之人?
此事乃朱家私事,不宜动用官府之人。可朱家的下人伺候人尚可,查找传播谣言之人,能力尚欠缺。
朱晞颜想到林觉,既是曾经的女婿,又听话,关键是手下有士兵,办事极其方便。于是他又出府衙,往练兵署而去。
到达练兵署,在士兵的引领下,来到统领办公之地,正好碰到副都统制从里面出来。
副都统制见知府前来,甚至恭敬:“知府大人。”
朱晞颜寒暄道:“好久不见,副都统制大人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公务繁忙,知府大人最清楚不过。”
“是啊,我等虽为地方官员,也是为朝廷效力,难得有清闲时间。”
“不知知府大人前来有何指教?”
“哦,我找林统领有些事。”
“林统领正在里面,知府大人请便,若有任何吩咐只管派人告知下官。”
朱晞颜满意地点点头,管理军政的官员虽不直接受他管辖,见到他倒也恭敬。
他走进统领办公之地,林觉正在处理公务,抬头见曾经的岳丈前来,起身迎上去:“知府大人突然光临,真是意外之喜,快上座。”
朱晞颜对林觉的表现甚感欣慰,这位曾经的女婿最大的优点就是对他够恭敬。
坐下后,林觉吩咐士兵上茶,然后恭顺地站立一旁等待发话。
待士兵上完茶退出后,朱晞颜看一眼旁边的士兵。
林觉立刻领会,猜到朱晞颜前来所说之事不想被他人知道,于是吩咐道:“你们都退下。”
士兵退出后,林觉将门关好,谨慎道:“已安全,知府大人请讲。”
朱晞颜先恭喜道:“一段时日未见,你已从练兵官一跃成为统领,可喜可贺。”
林觉谦虚道:“主要是节度使与诸位大人信任,才选择下官。”
“节度使大人也知此事?”朱晞颜感到疑惑,仪王从不参与政事,林觉被提拔之事又怎与他有关?
林觉笑笑说:“知府大人有所不知,有一日,节度使大人前来给士兵训话,下官正好在,接待了贵人,其他几位大人随后也都纷纷拜见,正好统领的位置空缺,大家都推举我,节度使大人也无不认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朱晞颜不想再问下去,还是尽快说正事,“本官来找你,是想麻烦你件事。”
“知府大人尽管说,只要下官能力所及,定当尽力而为。”林觉虽已放下朱淑真,可这位曾经的岳丈他可不想放弃,在官场混,不能没有靠山。
毕竟是麻烦林觉,朱晞颜不好让他一直恭顺地站着:“来,坐下说。”
林觉乖乖坐下。
待林觉坐好后,朱晞颜犹豫片刻说道:“我找你是为私事,你肯定已听到关于淑真的谣言,我想麻烦你派些人手,帮我查查谣言是谁人传出。”
提到谣言,林觉心情复杂。既觉传谣之人实在可恶,连林家都牵扯其中。又觉朱淑真被大家非议是罪有应得,谁让她嫁到林家不好好跟他过日子,一天尽想些风流才子,刚和离就扑到乔文仙怀里,实在有失大家闺秀的身份。
知府大人为此事而来,林觉心有不满,为了前程,还是一口应下:“知府大人放心,我定派人彻查此事,您就等我的好消息。”
朱晞颜说:“你虽与淑真和离,可在我眼里依然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以后要是看上哪家姑娘,尽管告诉我,我出面替你说合。”
林觉心想,他想要个丫鬟,朱晞颜都解决不了,还请仪王出面劝说。现在用上他,又说这种客套话,要不是看在他是临安知府,官场上多少会帮到自己,他才不会如此恭敬。
“感谢知府大人关怀,若有中意的,定然告知。”
朱晞颜点头微笑,很快又笑容全无,用平静的语气说:“我没把淑真教育好,出了这等事,我已将她赶出家门,以后她与朱府再无关系。但谣言还在,我绝不允许有人故意诋毁朱家清誉,此事林统领若帮朱家办成,不出一年,统制的位置定然花落林家。”
又有升职机会,林觉自然高兴,立刻起身,更加恭顺道:“知府大人放心,朱家的事,也就是我的事。”
“很好,一旦查到任何线索,直接到朱府告诉我。”
“是。”
办完事,朱晞颜回到朱府,还未换官服,又将儿子朱景元叫到跟前,让他找些下人装扮成喝茶的,没事待在茶馆里查探谣言来源。下人虽作用不大,但朱晞颜觉还得派些人出去,能探多少探多少。
刚安排好,有人来报:“老爷,仪王前来拜访,正在门外候着。”
朱晞颜整理好官服,带上儿子匆忙向府外走去。来到侧门时,见仪王站在门外,赶紧上前拜道:“下官拜见仪王殿下,不知殿下驾到,若有不到之处,还请见谅。”
申简辰说:“我来得匆忙,没有时间提前通知知府大人,还请知府大人不要介意。”
“仪王能来拜访,朱府蓬荜生辉,又怎敢介意?仪王若不嫌弃,请到府内坐坐。”
“今日我还有事,改日再到府上叨扰。”
朱晞颜纳闷,仪王来了,又不愿进府,不知是为何事?于是恭敬地问:“不知仪王前来有何吩咐?”
申简辰说:“我从乔府而来,两家之事已清楚,希望知府大人不要因此对乔家不满……”
原来是为此事,朱晞颜怎能对乔家没有意见?可当着仪王的面,他万万不会承认:“怪不得他人,只怪我没把自家闺女教育好,没想到此事会惊动仪王,下官惶恐。”
“知府大人不必自责,依我看您把女儿教育得很好,至于外面的谣言,知府大人不必太当回事。”
在全城百姓诋毁朱家姑娘的情况下,仪王如此替朱家说话,朱晞颜感激不尽,立刻跪下:“仪王圣明!”
申简辰扶起朱晞颜:“知府大人快起来,我是替文渊而来,他告诉我您把幽栖居士赶出去,不知她搬去哪里?”
朱晞颜竟然感动得流下一滴泪,仪王不仅为朱家说话,还帮乔家那小子打听淑真,说明乔家那小子对淑真的确有真情,他的眼泪也是为淑真高兴而流。
朱景元见父亲激动,半天不言语,主动说:“仪王殿下,淑真新买的宅子在城东,叫望月轩。”
“知府大人,我还有事,改日再聊。”申简辰不想耽搁下去,匆忙登上马车,命令白风去城东。
朱晞颜只觉这位仪王来得匆忙也走得匆忙。
不过仪王说的一席话,令朱晞颜的心情好了许多,世间总有像仪王这等明理之人。
马车行到闹市,申简辰让白风把车停下,他打算买件礼物送给千里寻。
她被百姓非议,又被赶出朱府,与文渊的婚事也泡汤,心情肯定不好。送个礼物给她,心情应该会好些。
申简辰从未给女孩子买过礼物,他感到为难。一下马车,问道:“白风,你说女孩子都喜欢什么礼物?”
“王爷要买给佳和郡主吗?”
“别瞎问,你只需告诉我送女孩子什么礼物她会高兴?”
白风想想说:“我给苦荞送的是泥人,她挺开心的。”
“那就送给泥人吧。”
正好瞧见有家店铺售卖泥人,两人走进去,里面摆放的泥人活灵活现,形态各异。
伙计见有人前来,迎上去,露出殷勤的表情:“客官里边请,我家店各色泥人均有,您尽管挑。”
申简辰四下瞅瞅,将目光停留在撒尿娃娃的身上,小娃娃圆眼圆嘴圆脑袋,做出撒尿姿势,实在可爱,只看一眼,便觉开心,绝对能将千里寻逗乐。
“伙计,把那个泥人装起来。”
白风一瞅,实在想不通,王爷为何要送佳和郡主一个撒尿娃娃?要送也应该送一对喜娃娃,既温馨,寓意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