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奶奶、林爱珍和三个孩子当夜被安排住进了吴奶奶的亲侄儿、侄儿媳家里。
吴奶奶的亲侄儿名叫吴清,侄儿媳名叫杨兰,他们都和林爱珍相仿年纪,三四十岁,枫叶、枫亮和吴永刚三个孩子应该称呼他们为叔叔、婶婶。
吴清和杨兰也育有两个天真可爱的孩子,一儿一女。儿子名叫吴家骏,今年十二岁,读六年级;女儿名叫吴家凤,今年十岁,读四年级,听吴清和杨兰说,两个孩子都在本山寨的小学校上学。
因为吴清和杨兰一家本都是汉人,所以他们家居住的房屋仍然是汉人样式普通的平房,而不是大多数土家人居住的木吊楼,他们只是把建筑材料所用的木材要多一些。
在吃晚饭前,吴清、杨兰首先给每位客人端上来一碗油糊糊的东西,说是土家人最爱喝的油茶汤,让大家“先开开胃”。
吴清笑眯眯地告诉客人们说,这油茶汤就是先把茶叶、粉丝、黄豆等用油炸过,再搁上煮熟的腊肉丝、豆腐泡、玉米泡及葱、姜、蒜等,最后再浇上烧沸的油汤,就成了油茶汤。油茶汤是土家人每天必做、必喝的饮料,也是土家人招待客人的饮料。土家人常说:不喝油茶汤,心里就发慌呢!
枫叶于是喝了一小口油茶汤,哎呀,真是清香满口,熨贴暖心,胃口也大开。她顿时觉得一路上的劳累疲乏从身上消失得无影无踪啦!
林爱珍、枫亮和吴永刚喝过油茶汤,也都点头说好喝,吴奶奶这么大的年纪,她竟然一口气把一碗油茶汤喝完了,喝完后老人家抹抹嘴说:
“啊呀,好喝,真好喝,这才是真正的家乡的味道!我这么多年在江城,几乎天天做梦都梦到喝家乡的油茶汤啊!”
待客人们喝完油茶汤,吴清和杨兰随后端上来上十大盘碗碟,碗碟里都是热气腾腾的菜肴,菜肴的浓浓的香味顿时弥漫在整个屋子里。
吴清笑着向客人们说:
“大家来自于湖北江城,我和杨兰特地为大家做了几个湖北菜。除此之外,因为我们长年生活在土家寨子里,十分熟悉土家人的风情,所以我们平常也做几样土家风味的菜肴。今天我们也特地做了几道土家风味的菜肴招待你们从远方来的贵客。请大家尝尝这土家菜地道不地道哈。”
他然后向大家逐一介绍桌上的菜肴:
“这一盘是腊肉炒香干,这道菜主要是突出腊肉的独特风味。土家腊肉是恩施地区的传统特色食品之一。过去土家人没有电冰箱,而土家人一年中有许多传统的节日,为了能在过节时有肉招待客人,他们就在冬天腊月间把大量的鲜肉腌制成腊肉,然后用土方法储藏起来。现在有了电冰箱,就可储藏在电冰箱里。土家腊肉经过了一系列的腌制工艺,风味独特,香气扑鼻,腊肉拌香干同炒,香味更浓,不信你们先尝尝看。”
吴奶奶用筷子夹了一块腊肉给枫叶的碗里,枫叶连忙夹进小嘴里,边咀嚼边摇头晃脑地嘟囔着说:
“嗯,真香,真香啊……!”
枫叶的吃态惹笑了一屋子人,笑声中大家都举筷品尝这道腊味炒香干。
吴清指着第二盘菜介绍说:
“这是一盘土家人独有的风味菜,名叫酿苦瓜。酿苦瓜可与咱们湖北菜的苦瓜烧肉、清炒苦瓜大不相同。酿苦瓜是以苦瓜为主料,搭配上肉馅和各种调料制作而成。土家酿苦瓜的特色在于把苦瓜的鲜嫩和肉馅的鲜美相结合,口感十分独特,请大家尝尝。 ”
枫叶夹了一筷子酿苦瓜给吴奶奶的碗里,她见吴奶奶津津有味地咀嚼苦瓜,好奇地问吴奶奶说:
“奶奶,苦不苦呀?”
“不苦,不苦,奶奶觉得它甜津津的呢!要不孙女你也尝尝?”
吴奶奶的话又激起屋子里一阵愉快的笑声。笑声中,枫叶也夹了几片苦瓜在嘴里,阿也,这下子苦得她呲牙咧嘴紧皱小眉头,乐得枫亮用筷子指着枫叶说:
“哈哈,大家快看呀,叶子好痛苦呀,真是苦大仇深呢!”
大家看着枫叶的窘态又开心地笑了。林爱珍连忙伸筷子把枫叶碗里剩余的两片苦瓜夹在自己的碗里。
吴清指着桌子上的第三道菜介绍说:
“这是土家独特风味的炭火烤全鱼。它以一条新鲜的鲤鱼为主要材料,然后辅以洋葱、黄瓜、土豆、莲藕、青红椒、葱、姜、蒜、料酒等,经过一系列的处理和烤制工艺制作而成。土家烤全鱼的特点是香气独特,鱼肉鲜嫩多汁,大家尝尝看是不是我说的这样。 ”
人们于是纷纷举筷夹烤鱼肉品尝,尝后个个都赞叹:
“啊呀,真是又嫩又香!”
枫叶吃饭的时候特地坐在吴永刚的身边,心细的她担心吴永刚眼睛看不见夹不着菜,她于是夹了许多菜堆在吴永刚的碗里。她这会儿又夹了一大块鱼肉堆在碗尖上,一再叮嘱吴永刚说:
“永刚哥哥吃呀,吃呀,实在很好吃的。”
吴永刚则举着筷子苦笑着说:
“叶子你给我夹这么多菜,成心要撑死我呀!”
枫叶听了则只顾一个劲儿地偷笑。
吴奶奶和林爱珍看这一对异姓兄妹如此友爱,相视而笑,她们心里都感到十分欣慰。
吴清最后给大家端来一大锅恩施山区特有的五谷杂粮饭。他向大家介绍说:
“咱们恩施山区常年风调雨顺,农作物盛产丰富,五谷丰登。所以咱们这里从古至今时兴五谷杂粮饭。这种饭以大米、小米、黄米、小麦、大豆为主,也掺杂了黑糯米、薏仁米、荞麦、燕麦、红豆、绿豆、黑豆等,再配以各种蔬菜, 这种饭营养特别丰富。来,我给大家每人盛一小碗先尝尝看。”
吴清和杨兰给每一位客人都盛上一小碗五谷杂粮饭。
在吃五谷杂粮饭的过程中,吴奶奶、林爱珍、吴清、杨兰以及吴清和杨兰的两个孩子家骏、家凤,他们都笑眯眯地瞧着枫叶、枫亮和吴永刚在比赛,比赛谁叫出五谷杂粮饭里面的成分多:
“我吃到了大米、小米。”
“我吃到了玉米、黑糯米。”
“我吃到了绿豆、红豆。”
“我吃到了白菜、萝卜。”
……
吴奶奶首先吃完饭。她放下手里的筷子,凝望着眼前这热闹、和谐的场景,老人家的眼眶湿润了,这是她在江城盼了许多年的场景啊!
老人家太欣慰了,她不禁搂紧了坐在她左手的枫叶和右手的吴永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