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低喝,让我和陈图图不自觉的抬起了头。
此时,就见一颗灰色的流星带着血红色的拖尾从半空中骤然坠落,对着浊木便砸了下去。
浊木见流星冲他去了,鬼蛇藤也来不及收,急忙向前一扑,堪堪躲过了流星的这么一砸。
“谁!”浊木有些狼狈的翻身起来,对着坠落的流星那里吼道。
我定睛一看,坠落下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尤奉忠。
尤奉忠?
我见尤奉忠下来了,便抬头往天上一看,哪里还有黄牙的影子?
我皱了皱眉,想道:“黄牙呢?”
尤奉忠站在那里,转过头看了看我们,接着手腕一抖,一颗橘红色、鸡蛋大小的珠子便朝我们飞了过来。
陈图图伸手一接,珠子便稳稳的被他抓在了手里。
“这是……”陈图图疑惑的问道。
“那个狗妖的内丹。”尤奉忠说道:“林老板,小哥,是在下对不住各位。如果不是我非得要这颗内丹给小眉妹子,对付狗妖我也不会用这么长时间。”
“你……你竟然杀了黄神使……”浊木有些惊恐和气急败坏的说道。
“区区一只狗妖而已,杀了便杀了。如果不是看他有近千年的道行,内丹可以助我那小眉妹子修炼,我便直接连内丹都轰碎了便是,何必费上一番手脚?”尤奉忠傲然的说道。
“只是没有想到……”尤奉忠有些内疚的看了看我们:“各位,你们照顾好小眉妹子,这个暗修,在下对付便可。”
浊木见到尤奉忠,根本连争斗一番的心思都没有了,转头撒腿就要跑。
尤奉忠哪里会给他机会?
就听他大喝一声:“哪里走?”接着,一个由死气凝结而成的灰色大手直接朝着浊木就抓了过去。
浊木一见这回是躲不开了,便一低头,大头朝下的就想要往地底钻。
可是,他没有注意到的是,他刚才射出来的鬼蛇藤还没有收回去。
当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晚了。
就见那大手一抓没有抓到,便立马改了个方向,伸手抓起地上还在扭动的鬼蛇藤用力的一拉。
这一拉,就听那个已经大半个身子钻土里的浊木“哎呦”了一声,下沉的身子便立马停顿了一下。
尤奉忠一看,拽这个鬼蛇藤还真的有效,于是卯足了劲,控制着大手拼了命的往外拉。
这回,浊木是相当的难受的。
因为,他是以倒栽葱的姿势扎进地里的,问题是鬼蛇藤是长在他的头上,而不是脚上。
尤奉忠这么一拉,他的脖子就歪了,人也就在洞里面打起了横。
他想要出来,可是,头是卡在洞里面的,怎么动也动不了。
尤奉忠可不管那些,死拽着鬼蛇藤不撒手,拼了命的往外拽。
一时之间,浊木那沉闷的惨叫以及叫骂声就从地里传了出来。
“你个憨货,别拽了,这么拽我也出不来,头卡住了,卡住了——”
即使浊木这么喊,尤奉忠也不听,手上的劲就没有停过。
或许,能不能用鬼蛇藤把他拽出来,尤奉忠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能不能好好的折腾折腾浊木,替我们出上一口恶气。
毕竟,我们被他搞得挺惨。
浊木也是被逼急了,不多时,就见鬼蛇藤一松,似乎是断了。
浊木为了逃命,舍了最后的鬼蛇藤。
那些鬼蛇藤离了浊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了下去,里面的冤魂全部都逃了出来。
可是,我没有力气再去画渡化符了。
陈图图一看,二话没说,再一次的念起了往生咒,希望能渡一点是一点。
没有了鬼蛇藤,浊木露在外面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了下去。
不过,钻入土中的速度却是大大的加快了。
眨眼之间,连脚都不见了。
我紧张得不由得攥紧了拳头。
尤奉忠哪里肯让他逃走?
就见他那灰色大手立刻缩小,顺着浊木钻入的洞就钻了进去。
不多时,就听洞里一声怪叫,然后那个大手便提着一个身高不足一米的小矮人缩了回来。
接着,就见这只大手将小矮人高高的举起,然后对着地上狠狠的一摔。
就听“嘭”的一声闷响,小矮人便立刻不动了。
灰色大手散去,尤奉忠一伸手,就如同提着一个小鸡崽一般,提着小矮人大步流星的就过来了。
到了我们的面前,尤奉忠将小矮人往高一提,然后甩了甩说道:“喏,这个就是浊木。”
我:“……”
陈图图:“……”
就在我以为浊木已经被彻底打败的时候,就见原本已经一动不动的浊木突然之间睁开了眼睛,一张嘴,一根漆黑锃亮,尖端堪比刀尖的鬼蛇藤奔着尤奉忠的心窝就刺了过去。
“尤大哥!”看到这个场景,我的头皮就是一麻,这一声都喊破音了。
怎料尤奉忠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伸手直接将这根明显不一样的鬼蛇藤给攥住了,接着两只手向两边用力一扯,这根鬼蛇藤就被硬生生的,从浊木的嘴里连皮带肉的给拔了出来。
这特么我看着都疼啊,也怪不得浊木浑身都在抽抽了。
将鬼蛇藤拔出来后,尤奉忠傲然的说道:“哼,老匹夫,诈降之术而已,在我的面前,岂容你班门弄斧?”
我看着尤奉忠如此生猛,不由得喃喃的说道:“尤大哥,这……这鬼蛇藤,是有毒的,而且,好像还挺厉害。”
尤奉忠看了看手里的鬼蛇藤,点了点头说道:“在下是僵尸,是已死之人,已死之人,怎么会怕毒呢?”
我点了点头,又看了看浊木说道:“那他现在是已经死了吗?”
尤奉忠甩了甩手里的浊木,点了点头说道:“嗯,算是死了吧,毕竟就剩下一个皮囊了而已。对了,你们怎么样了?”
说完,便把浊木随手丢在了地上。
就在尤奉忠把浊木丢在地上的一瞬间,四周的黑暗也如潮水一般退去,消失的路灯、车辆与行人也再次出现。
见到这个场景,我知道,我们在这次截杀之中活了下来。
于是,我长舒了一口气,浑身的疼痛此时好像才彻底苏醒一般,让我的每一块皮肤和肌肉都如同刀割一般,难以忍受。
我疼得直打哆嗦,冷汗也顺着我的额头不停的滴落下来。
我难忍的抓了抓头发,深呼吸几下让自己忍住,转过身去看小眉。
小眉此时还在睡着,但是粗重的呼吸和潮红的脸显示着她此时的身体状况仍旧很糟糕。
我看了看时间,凌晨三点十七分。
虽然路上的行人很少,但是,不多时还是有人注意到了我们这里的状况,纷纷问我们需不需要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我谎称没事,是自己家媳妇闹脾气喝醉了酒,正在等车来接我们回家。
虽然他们想管一管,但是,毕竟这个社会,人人都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问问需不需要帮助就算是好人。
所以,他们狐疑的看看我们,便也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