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就这样站着沉默了片刻,云西桥轻声说道:“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记得你说的很清楚,你们两个不可能了。既然如此,你何不考虑另觅良缘?”
常在一下子抬起头,眼中满是坚定:“我不想另觅什么良缘,我只想救我哥!”
云西桥微微勾唇:“那就更容易了,我帮你找驭风族族人救你哥!”
常在脑中突然想起了狄浪,一直在帮自己,直到死去……虽然她不爱狄浪,可是她并不想看见有人为了帮自己而死。她沉声说道:“我不用你帮!”
云西桥见常在神色有异,想必是又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不由激发出心中些许情绪来,这些情绪他自己也说不清楚从何而来,他只是觉得,他必须帮常在。于是,他便笑了起来:“我若是偏要帮呢?”
常在一怔,瞬间被这话激怒,自己的心事也不假思索地脱口而出:“你怎么这么无赖?我不想让你帮我,是因为我不想看见你行不行?看见你,我就会想起叶大哥,我的心会痛!你知道吗?很痛!很痛……”说到最后,常在的眼泪汹涌而出。她很想止住眼泪,可是止不住。
云西桥微微一笑:“痛得多了,就不会痛了。你若真想忘了叶东楼,治好情伤,我就是你的良药。”
云西桥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常在,轻轻扶住常在颤抖的双肩,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温柔:“我可以帮到你的,相信我。”
那温柔的声音让常在不由抬眼望向云西桥,她看着这张与叶东楼一模一样的脸,心情复杂到有些恍惚,她应该让云西桥帮助自己吗?自己真的能时刻记住,眼前的人是云西桥,而不是叶东楼吗……常在内心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突然她猛地推开云西桥,冲出了洞口。
云西桥转身去拉常在,却抓了个空,他快速喊道:“外面下雨呢!”望着消失在洞口的背影,他叹了口气,“唉——你这一身衣裳是白烘干了……”
常在知道外面正在下雨,那哗哗的雨声正在告诉常在,雨很大。可是此刻的常在哪里顾得上雨不雨的,她只想离开这个山洞,因为这个山洞里有一个人,让她脑子很乱。
她一头冲进雨中,漫无目的地向前冲。大雨打湿了她的衣裳,也遮住她的视线,她很快便迷路了。
浑身湿冷,四周一片白茫茫,常在找不到一处避雨的地方,只能继续朝前走着。她太冷了,便运功御寒,可是寒冷持续来袭,她很快就体力不支,脚步踉跄起来。
就在常在马上要跌倒之时,她在大雨中看见了叶东楼的身影,她想开心地朝着叶东楼奔去,却是脚下一软,跌入了叶东楼的怀中。
突然的温暖,让她忍不住紧紧地抱住了叶东楼,她猛然想起,在吟雪湾的冰天雪地中,叶东楼拥着自己时的温暖。
是的,就是这样的温暖,一模一样的温暖。常在抬头望着叶东楼的脸,努力地笑了笑,晕了过去……
常在再次醒来时,她又回到了那个她想逃开的山洞。云西桥正在往火堆里添柴。熟悉的情景再现,常在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在做梦一般。她立刻低头看向自身,是了,又是仅着中衣中裤……
常在长长地叹了口气,要来了自己的衣裳穿好。
云西桥自觉地背过身去,火堆上跳动着的火苗,将云西桥的身影映在洞壁上。常在望着云西桥的影子,久久没有出声。
云西桥听见身后没有声音,等了好一会儿,才转过身来。看见常在出神地看着洞壁上自己的影子,弯了弯唇,道:“是不是已经开始能分辨出,哪个是我了?”
常在没有说话,缓缓地将视线转移到云西桥的脸上,仔细地看着。这张脸与叶东楼的脸,真的没有半分区别,可是她知道,眼前的人是云西桥。因为……叶东楼已经不可能像这样轻松地与她对话了……
“你的目的是救你哥。我的目的是帮你救你哥。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没有半点冲突。你何必舍易求难,拒绝我的帮助呢?你应该知道,曲慕云不会这么轻易将驭风族族人的下落告诉你。有了我的帮助,你可以省下不少力气。”云西桥看出了常在心中的犹豫,他想说服常在。
常在心中确实略有松动,她知道,云西桥的话,一点都没错。她看得出云西桥和曲慕云应该是一早相识的,他和留云居的下人都十分相熟,说明他和曲慕云必定是关系匪浅了。曲慕云对自己有着莫名的敌意,如果有云西桥帮忙,让曲慕云说出驭风族族人下落这件事,确实会事半功倍。
想到这里,常在点点头,轻呼一口气道;“好!我就允许你帮我这一次!”
云西桥心中十分高兴,但是却并未表现出来,只是笑了笑,拿出了一个小木盒,递给了常在。
常在好奇地接过小木盒,一边研究怎么打开,一边随口问道:“这里装着什么?”
云西桥微微勾唇,轻声道:“灵犀丹。”
常在一怔,立刻将开了一条小缝的小木盒“啪”地一声合了起来:“你再说慢点,我就打开了!”
云西桥笑着:“你打开就会发现,其实里面什么都没有。”
常在眨了眨眼,不解地看着云西桥:“什么意思?一个空盒子?那你还说里面装着灵……啊!”常在突然想通了,开心地大声道,“这个曲慕云只是想难为我而已,其实她根本不是想要什么灵犀丹。我们就算真的拿了犀牛屎给她,她也一定不会打开盒子看这么恶心的东西!我猜的对不对?”
云西桥笑着点了点头。
常在撇了撇嘴:“怎么才想通?早点想通了,就不用跑去湖里挨冻了!”
云西桥勾了勾唇,意有所指地笑道:“如果你没有挨这两次冻,恐怕有些事也未必能想得通。”
常在当然听得懂他话中的意思,嘟了嘟嘴巴,嗔笑着:“你也别得意得太早!要是你帮忙帮得让我不高兴,我就立刻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