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相携不觉难,九层云外倚阑杆。
刚刚爬上来还不觉得累,现在停了一会就觉得自己双腿酸痛。我们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烧香拜佛,太子和陆俊琼自然是找个理由就离开了。
姐姐寻了一个小沙弥问客人居住的厢房在哪里,那小沙弥就带我们去了为香客准备的厢房。
我们到后院的时候,母亲也刚刚从前殿回来,正好就撞上了我们。我与姐姐自然开心,那小沙弥见我们相熟,没有多说什么,拜别之后就离开了。
母亲领着我们到了休息的厢房,紫汐和忍冬各自提着一个食盒进来了,我们带来的下人不多,我与姐姐都只带了一个丫鬟,母亲带了一个丫鬟一个嬷嬷和几个护院。
我们爬山早就爬累了,见紫汐她们提着食盒自然是两眼放光。食盒里都是些素斋,到寺庙自然不能吃肉,但是据母亲解释这素斋味道很是不错,特意多带了一些给我们。
我和姐姐自然很是期待,夹一筷子吃到嘴里,植物自身的清香与清甜不同于在家的饭菜,应该是家中的饭菜用的是猪油,拿荤油过了一遍。
这素斋味道很好,我与姐姐也没有谦让,我一筷子她一筷子很快就吃掉了。
母亲见我们要吃好了,示意旁边的侍女把饭菜收起来,又给我们送来了漱口的茶。
“你们今天来得晚,现在吃完饭可以去拜拜前殿的佛像,也可以散步消食。”
“好,我们这就去。”
姐姐回了一句,拉着我姐姐出门了。姐姐回想着小沙弥带我们来时的路,虽然说有点磕磕绊绊但还是正确找到了前殿。
万福寺这名字讨喜,很多达官贵人都愿意来这里上香,香火钱给得也很是大方。一路走来,景色清新自然又不失精致。
正殿里,巨大的金身佛像巍峨矗立,慈眉善目俯视天下众生。姐姐牵着我,看见佛像拉着我加快脚步跪到桌案前的蒲团上。
我抬头往上看去,佛像垂眼看我,百般慈悲。我低下头,向它拜了三拜,惟愿家人平安,万事如意。
原本来之前我想过要许什么愿望,如自己的病大好,姐姐出嫁顺利,自己的婚姻顺利。如今到了面前,也只剩下了平安两字,平安难求。
店里不止供奉着正中央的释迦牟尼金身佛像,周围还供奉着八大菩萨,文殊菩萨、普贤菩萨、观世音菩萨、地藏菩萨、虚空藏菩萨、金刚手菩萨、弥勒菩萨和除盖障菩萨,拱卫着中间的释迦牟尼佛像。
我拜过中间的佛像之后,站起身打算看一下殿内,那八大菩萨皆是木雕未塑金身。我一眼扫过去就被那观音像吸引,人也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菩萨像前,佛像头戴高花冠、神态安详、双面下视,似有无限悲悯之情。
我不由得下跪,往她深深一拜,泪沾眼眶。抬起时,眼泪划过脸颊,我不知自己为何流泪,不知自己为什么这般感触,只知道我的内心被抚慰一番,情不自禁就落下泪来。
姐姐见我满脸泪水,脸色也带着无奈,手拿帕子为我擦干泪水。我们也没有再看下去的心情,就出来大殿。
“兰儿,刚刚为何伤心,有什么事情都要说与我,知道吗?”
“姐姐,我不是伤心,是这泪水不知为何就留下来了。”
“好,那就不哭了。”
姐姐把被眼泪润湿的帕子塞给我,又拿手刮了刮我的鼻子。
“小哭猫,不哭鼻子了。”
说着就拉着我在这寺里逛起来了。
现在已经是傍晚,寺庙里的僧人都把四处的灯全部点起来,不同白天的人声鼎沸,前殿剩下无尽静谧。
路上看不见什么人,这寺庙建在山顶前的一块空地上,我和姐姐闲逛时看寺庙旁边高出有个亭子,也没有其他树木遮挡。
我们就想找上去的路,一路弯弯绕绕,绕到后面我和姐姐就走散了。
我环顾四周,都是高大的树木,看来是绕到后山来了,这里会不会能到那个亭子里。我绕着山脚走了一圈,终于找到了一条狭窄的小路,顺着走上去,这条路应该僧人常走,地上的泥巴已经踩硬了。
不出一刻钟,我感觉到高度在爬升,应该走对了。抬手拿起树枝,前方遮挡的障碍清楚,远处那亭子清晰可见。
我走过去,那亭子里已经坐有一个人,我以为是姐姐,步伐不禁加快。
走到亭子面前,天已经比较黑了,那人穿着深色衣服我看不清身影,看着挺像姐姐的,我也没有放在心上,手就搭上那人的肩膀上了。
我一摸感觉不对,这肩膀有点宽,没摸几下就被他抓住手。
“这位小姐,非礼勿摸。”
我听到这男声吓一跳,手想要缩回来,被他抓着缩不回来。
“那你还抓着我的手。”
“我不抓着怎么知道非礼的人是谁呢?”
“我,我以为是我姐姐,没想到这里有别人。”
“那小姐也该好好认清再上手,像这样认错人岂不尴尬。”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放开。到时候别人看到,我就告你非礼。”
“哦,怎么还恶人先告状,明明是小姐非礼在前,怎的还颠倒黑白呢?”
“我,你,那你要我怎么样,我都不认识你。”
他又不说话了,我不甘心被这样挟制,手上动作不断,但是他的手跟铁钳一般根本挣脱不开。
我没办法,看着他不由得心生一计,看他还在沉默,整个上身往前倾,脸都凑到他脸前,想要看清楚他的长相。
他反应迅速,一下就把我反钳双手,我一下子被他带进了怀里。我坐在他的腿上也不敢乱动,周身也萦绕着一股沉香。
“你流氓,无耻。”
“明明是小姐先凑近,在下只是避险。”
靠在他身边,说话的声音都近了不少,男子清润的声音带有点低沉的尾音,要不是我就在他怀里不然还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你放开我,你到底要怎么样,要是让别人看见怎么办。”
“这亭子那么偏僻,你怎么过来的?”
“我迷路了,不行吗?”
“迷路,迷这么长?”
“我与姐姐走散了,想着我们说好来寻这亭子,索性就直接过来了。”
“我说完了,你快放开我,要是姐姐过来看到了,饶不了你。”
“饶不了我?你现在自身难保还想着怎么收拾我?”
“那你要怎样,我该说的不都说掉了吗?”
他突然笑起来,“你说得对,但是现在你还不适合知道我是谁,闭上眼睛。”
他把我抱到旁边的凳子上,又在我耳边说:“在心里数十个数再睁开眼睛。”
我顺从地点了点头,数到十的时候,睁开眼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