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一次亏,常在学乖了。她甩出黛龙索,卷住一处横枝,另一端绑在自己腰上,一切准备妥当,再向上攀崖。待攀到横枝的高度,便卷住更高处的横枝,系牢自己,继续攀登……
这一次,常在很顺利地攀上了崖顶,果然在不远处见到了一片浓郁的白雾。常在开心地一头冲进了白雾之中,高高地举着震卦泪照明,想去寻找大雾中的沃果湖,可这雾实在太浓,震卦泪也照不亮这大雾。
常在在能见度不足两步的浓雾中摸索着,她弯着腰尽量贴近地面寻找着犀牛屎,可是地面除了石子和泥块,根本见不到其他东西。
扑通!
常在一脚踩空,竟然掉进了水里,好在水并不深,刚没过膝盖而已。
“我是掉进沃果湖里了吧?这湖水怎么出现的这么突然?我明明看着前面是陆地呀……”常在一边嘀咕着,一边摸索着去找湖岸,可是她却怎么都望不见、摸不到刚刚还在自己脚下的那片陆地。
“我这才刚掉进湖里啊!离岸边一定很近,怎么会找不到?”常在疑惑地嘀咕着,“嗯……这点小问题可难不倒我!我以现在脚下这个位置为圆心,绕一个更大的圈,扩大摸索的范围,如果还是摸不到岸,就再扩大一些范围……总会找到岸的!”
常在按照自己的方法在水里一圈一圈地绕着,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越走水越深。她赶忙往回折返,可是不管她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水越来越深。
“嗯?难道水里也有鬼打墙?嗨——怕什么?我有坎卦泪在身嘛!就算躺在水底睡觉,也淹不死我!”常在给自己壮了壮胆,继续朝前摸索着。
水更加深了,常在的脚已经碰不到湖底,她整个人浮在水面上,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前白茫茫的浓雾。
坎卦泪虽然能护住她不被水淹,但是却抵抗不了湖水这刺骨的寒冷。常在初时还能运功抵抗,可是她的内力很快便消耗过度,再也无力运功了。
寒冷持续地侵袭着常在,她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知觉,她脑中不由想起了赊魂人给她的离卦泪。金瓶曾经说过,离卦泪属火,可她觉得火有什么用,自己有火折子啊!便随手将装着离卦泪的小荷包放在了战魂身上。
如果此刻离卦泪在身,自己是不是就不会这么冷了?
从前,没有离卦泪的时候,自己曾经处于冰天雪地之中,那里的冷和这里也不相上下了吧……可是那个时候有叶大哥护着,自己一路也没有被冻到。
唉,叶大哥以后再也不会像那样护着自己了……
常在身体的热度在逐渐消失,她已经无力浮在水面,她太困倦了,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眼睛慢慢地合了起来,身子也缓缓地向水下沉去。
“常在!”一个声音从浓雾中传来。
常在一激灵,吃力地张开眼睛,挣扎着浮在水面上,循着声音看去。这温和的声音,她认得,是她的叶大哥啊!
那人从不远处的湖面游了过来,所到之处,白雾隐隐消散。常在看得很清楚,这真的是她心心念念的叶大哥!她奋力挥动手臂,朝她的叶大哥游了过去。两人刚刚挨近,常在便猛地一窜,紧紧地抱住了“叶东楼”,转瞬昏了过去。
常在醒来时,云西桥正在给火堆添柴,见常在张开了眼睛,便笑着问道:“醒了?”
常在仔细地看了看他,试探着说道:“你……你不是叶大哥……”
云西桥笑了笑:“在下云西桥,如果你喜欢,可以叫我云大哥。”
常在心中说不出的失落,暗暗地叹了口气,刻意拉开二人的距离,低声说道:“多谢云公子相救……”可当她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衫裙竟然全都不见了,自己仅着中衣中裤时,不禁大惊失色地高声质问道,“我的衣裳呢?”
云西桥弯了弯唇,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湿衣在身,容易生病。所以,我帮你脱了。”一边说着,一边扫了常在一眼,见她脸色转红,怒火隐现,忙继续说道,“我不是有意要冒犯你,这……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常在又羞又恼,可是如果对云西桥发火却又好像是她不对,她皱起眉,气鼓鼓地说道:“快把衣裳还给我!”
云西桥看着常在想发火又不好发火的模样,心中暗笑,脸上却并不显露出来,只是淡然地站起身,走向一旁用树枝架起的架子上,取下了常在的衫裙,递了过去;“虽然刚刚你浑身湿透,我确实看见了一些不该看见的……但我可什么都没做过。你的中衣中裤,是我把你放在火堆旁同你一起烤干的。”说着,一脸认真地看着常在,好像在努力证明自己没有说谎。
常在满脸通红,一把拿过衫裙,皱着眉大声道:“还不转过身去!”
云西桥抿唇一笑,缓缓地转过身,背对着常在。常在赶忙穿好衣裳。
“从这里怎么去沃果湖?”常在整理好腰带,对着云西桥的背影问道。
云西桥略一沉吟,料想常在应该是已经穿好衣裳了,于是转过身来望着常在:“你还要去?”
常在长出一口气:“我必须问到驭风族族人的下落!”
云西桥想了想,问道:“要救你哥,必须要这四十八滴心血吗?”
常在点点头。
“你哥到底怎么了?”云西桥皱了皱眉。
“我哥受伤昏迷了……”常在低声叹了口气。
“没有别的办法了吗?”云西桥追问道。
常在摇了摇头,神色落寞。
云西桥略一思忖,道:“我帮你!”
常在短促地叹了口气,提高声音:“我不用你帮!”
云西桥上前几步,走到常在身前;“就因为我长得像叶东楼?”
常在咬了咬下唇,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为什么不想看见云西桥,真的是因为他长得像叶大哥吗……自己只是不想接受陌生人的帮忙吧?可是……云西桥算是陌生人吗?他已经救了自己两次了……这,应该算挺熟了吧?
常在心中思绪纷乱,根本回答不了云西桥的这个问题,只能沉默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