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她们进来,给郡主过目!”
随着慕容浩的点头允许。
门口的侍卫先是一声伶俐的应允,随后便是一声悠长的吆喝。
“请嬷嬷进殿——”
这时,便立刻有四个长裙小侍女,梳着清一色的发型,皆是低着头弓着身子。
各自双手托着金质的托盘悄声走了进来。
侍女们依次在慕容浩和霁月郡主面前站定,拖着托盘大气也不敢喘。
霁月郡主回过头来,这才看清。
这些侍女们手中托着金色的托盘里,从左往右依次是:
一套金质镶嵌了各色名贵宝石晶钻的头饰发饰;一套缀着珍珠水钻描龙绣凤华贵的红色大礼服;一把器型打磨精美的金质饰链以及金饰环绕的刺绣腰带;还有一双贴金描金的红色暖玉底金凤展翅的凤履。
待这四个侍女站好之后,便有一位年纪稍长的老侍女跟着走了过来。
来到慕容浩和霁月郡主面前,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这才低眉顺眼地朗声汇报。
“奴婢成衣局掌事宫女,见过太子殿下,郡主殿下。”
“嗯……起来说话。”
慕容浩微微点头,便让她起来说话。
掌事宫女低声应是便直腰站好,回手便示意身后的四个小侍女端着金托盘走上前来。
掌事宫女抬手划过第一个托盘,双手凌空展示给太子和郡主,介绍道:
“郡主请看,这一盘发饰,是太子特地找宫中巧匠,寻遍天下珍惜宝石为您特别打制的十二支流苏凤钗。”
霁月郡主点点头,脸上挂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掌事宫女后退一步,来到第二个小侍女的托盘前,轻轻滴介绍道:
“郡主请看,这是太子殿下精心为你设计的袿衣礼服款式,质地都是上好的云锦纱,上面的金凤图案,都是成衣局最巧手的绣娘日夜赶工镂空刺绣的。郡主您看,这后领缀带,这燕尾,还有这垂髾,都是殿下一手设计。”
霁月郡主抬头,看着太子,轻轻一笑。
老侍女再次后退,这回来到第三个小侍女的托盘前,确认了下,才缓缓开口:
“郡主殿下,这些配饰,都是纯金制成,上面的金珠玉石,可都是价值连城。太子殿下可是倾了一国之力啊。”
“哦?是吗?”
霁月郡主惊讶地看着慕容浩,慕容浩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呵呵,大婚嘛。破费又怎么了,一辈子有几次大婚。”
最后的便是这双凤履。
掌事宫女并没有多说,只是恭敬地说道:
“这是双凤履也是按照太子的意思赶制完成的。请郡主随奴婢到寝殿试穿礼服以及配饰。”
“好。那我就先去。”
霁月郡主点头,一脸感激滴看向了太子。
慕容浩却是一脸兴奋的期待,对着霁月郡主摆了摆手。
目送着霁月郡主走进了寝殿,轻轻滴笑出声来。
随手捏起身边糕点盘子里的糕点吃了一口。
平日里咬上一口就腮帮子抽痛的酸果子馅料,此时吃起来竟然也是甜丝丝的。
“殿下。”
这时,慕容浩的近卫首领突然走了进来,附在慕容浩耳边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慕容浩脸色突然大变,抬手召唤了霁月郡主身边的大侍女绮月。
嘱咐她照顾好霁月郡主。
然后,便起身一甩衣襟,带着一众护卫匆匆地离开了。
……
凌国九云都里热闹非凡,这边太子大婚在即,人们都忙着欢天喜地地帮太子把老婆娶回家。
而越国这边却在忙着督促皇帝把老婆送上斩妖台。
自从一波西地雪灾事件纠纷平静后,朝中大臣们终于松了口气,紧绷的弦也闲了下来,开始研究正事了。
这不,越国政界首脑三司,三省各长官和六部各尚书,乃至一台九寺纷纷联名上书,请求陛下除妖。
一时间,除妖,这个话题闹得满城风雨,并迅速扩散至全国各地。
茶楼,客栈,地摊。
文人墨客,说书唱戏的,如雨后春笋一般惊现于世。
四处传说这皇帝和德妃的有趣事情。
然而,话题的主人公德妃娘娘的娘家,却是十分安静。
据说,玉大人重病多日,稍有起色便听说自己女儿狐媚惑主。
气的一口老血喷了一墙,又昏死了过去。
造成的后果便是直接闭门谢客,整个尚书府都与世隔绝了。
……
君荒4691年,大越昭宁九年。
三月初八。
遥远的越国京城,远远看去,皇宫上面的天空,隐隐笼罩着一层乌黑的阴云。
就在这越国皇宫,百官聚集的龙威殿上,一场蓄谋已久的逼宫大战正在早朝上进行着。
今天,是个好日子,与众不同的好日子。
有人哭,有人笑,有人哭笑不得。
年轻的皇帝萧翊,翻着白眼,抱着膀子端坐在龙椅上。
手从袖子里伸出来,时而握成拳,时而张成爪。
牙齿在口腔里磨得吱吱乱响,最后狠狠滴咬着下嘴唇泄愤。
以此,来死死地压制着心底噌噌泛起的怒火。
隔着丹阶,隔着瑞兽嘴里吐出的袅袅香气。
目光所及,皆是一片阴霾笼罩的诸位朝臣的坚毅的脸。
此刻离他最近的,便是颤颤巍巍哆哆嗦嗦,不停咳嗽的大司马。
大司马年事已高,不问世事多年,空饷俸禄官职,而此时却稳稳地坐在大殿上。
枯瘦如柴的身体又黑又瘦,坐在所有大臣的前面不停滴颤抖着。
震天动地地咳嗽了两声,拉了拉长音,嘶哑地开口道:
“陛下。此妖女不除,国无宁日啊。”
大司马。
乃是先皇在位时,为儿子钦点的老将。
虽说当朝三司已成虚职,但依旧坐享高官厚禄,颐养天年。
不过,现在看来。
这大司马年事已高,又旧病缠身,看起来行将就木。
早在几年前就有了特批。
朝中无大事,便不用来上早朝。只需托人送来几个草案便可。
而如今,他本尊撑着一副随时都有可能驾鹤西去的架势,结结实实地坐在阶下,只为了一件事。
“除妖。”
在大司马的身后,跪了两个须发花白,胡子拉碴的人。
明显可以看出,这两个人就是屎壳郎跟着P身后转圈。
这两个人分别是同样虚职的大司空和大司徒。
这俩人年纪也都不小了,同样是枯瘦如柴,但相较于体弱多病的大司马。
这俩生命力看起来,还是比较旺盛的。
此时,跪在大司马身后,就如同前面的大司马是一副铜墙铁壁的挡箭牌。
有恃无恐,安全系数高的很。
有这一副挡箭牌在前,任是皇帝,也不敢拿他们俩怎么样吧。
至少不敢一怒之下连斩三位老臣吧。
而且,适时嚎啕一声,两手向天,以头抢地,戏码做足。
附身悲呼一声:
“先帝!不要丢下老臣……”
年轻的皇上立刻便很有效果地闭上嘴了。
在他们后面依次铺开的,便是平日上朝时经常看见的大臣们。
如三省尚书,六部尚书,九寺公卿,按次序跪好。
这些大臣们都整齐地跪着,不用出声,安静地听着前面三个老家伙们唱戏就行。
皇帝面部表情很是愤怒,五官几度失控,无数次想从龙椅上暴走下来,撕了他们这群老混蛋。
但是,不行,因为自己是皇帝。
架子还是要端的。
老臣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于是,皇帝非常理智地清了清嗓子,故作镇静道:
“西地雪灾一事,已经查明了,是当地城主贪污,导致百姓房屋年久失修,纯属人祸。诸位爱卿,还是不要继续纠结这件事了。”
皇帝话音刚落,底下便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陛下此言差矣。”
抬头看去,正是左手方向的礼部侍郎。
“陛下,如果单方面考虑受灾房屋倒塌的问题,倒是可以算作人祸。可是又怎么解释暴雪一事呢?难道以我们现在的国力,真的可以呼风唤雨,让西地普降暴雪了吗?对此,臣相信,国师大人更有发言权。”
礼部侍郎高歌猛进地说完,便把话茬一把扔给了右手边第一位的国师大人。
国师敖弘轻轻一笑,见这皮球踢到了自己脚下,便从容淡定地抬手一挥宽大的衣袖。
抬头看了看皇帝,挑了挑眉提醒道:
“礼部侍郎说得有理。陛下可还记得臣曾为您求得那根签?”
点到为止,不再多说。
皇帝为难地点了点头,连忙抬手安抚了下国师,示意他闭上嘴巴,不要再说话了。
扫视一下面前高压态势的朝堂。
赫然发现,最近大病初愈,开始上早朝的,站在左手边第一排的睿郡王一直没说话。
他突然想起来,似乎睿郡王一直与玉大人交好。
也许,会向着玉大人说句话。
“睿郡王,对此事可有什么见解?”
一直低头不语的睿郡王,抬起头,看着皇帝,裂开嘴笑了:
“陛下,臣曾经游历在外的时候,寄宿在一个农户家中。这个农户他家养了三十只羊。发现羊圈破了个洞臣劝他把羊圈补上,农户不以为然。第一天晚上,羊丢了一只,他没当回事,第二天晚上,又丢了两只。”